欧阳摆弄着礼冠,想到婚后自己就是无痕宫的宫主夫人,也算是有话语权的人了,按这个忙法,那她岂不是也不得闲?</p>
“无痕宫的生意真好。”欧阳啧啧。</p>
“也不知道是多大一桩,赶巧遇上宫主大婚还能让宫主亲自出马。”江松烟道。</p>
“你说话不要这么酸,左右咱们也无甚要事。”欧阳一颗颗给礼冠上的流珠对色,还不忘空出手来对江松烟摆手。</p>
大婚的行头,欧阳最中意这副红宝流珠冠,冠上镶嵌的每一颗宝石不仅圆润剔透大小一致,最绝的是这些宝石能在光照下变化浓淡不一的色度,根据光的明灭,时而热烈深邃,时而温婉莹润。</p>
大婚是在晚上举行,因此欧阳正模拟着烛光的亮度,来仔细调整每一颗宝石的角度。</p>
“那个休论,门神似的守着我们,无痕宫从上到下一家子都奇奇怪怪。”江松烟道。</p>
欧阳当然听出江松烟的意思来,这几日某人都在以点概面,知道改变不了她的习惯,只能道:“他是暗卫,吃的就是这碗饭,男女主人守谁不是守。”</p>
江松烟浑若未觉:“我这几天留意他,觉得他像是在监视我们。”</p>
若不是看在江松烟好容易放下敌意,欧阳真想一个白眼翻给她:“都说了是本主和他不对付,却又不能奈我何,就只能在态度上找回点场子。你多心了。”</p>
江松烟却不觉得是那么回事,还要据理力争:“那你不怕他找机会机对你下黑手?”</p>
欧阳放下礼冠,有些无奈:“原来你和本主也不对付,你找机会下黑手了吗?”</p>
“……”江松烟顿时一口老血咔在心口,这能相提并论?</p>
她原来倒是想,但是她不敢。</p>
欧阳心里门儿清,自觉接过话头:“你们都不敢,他的命在他主子手里,而他主子的命在我手里呢。”</p>
关于蟒神契这事,让欧阳最近有点飘飘然。</p>
原本忌惮的人,突然反转过来被自己拿捏在手里,而且是永久性拿捏的感觉,实在不要太好。</p>
谁来,不飘?</p>
江松烟咬牙,不知道要怎么接话,结舌半晌,最后只得干瘪地说:“无痕宫就是怪怪的。”</p>
欧阳都快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听江松烟说这话了,实在懒得答她话,一扭头,对着外面喊道:“休论,明天的仪程出来了吗?让人赶紧报过来。”</p>
按说仪程应该一早报给欧阳熟悉的,但无痕宫事多,掌事的似乎都要事缠身,因此直拖到今日还没报来。</p>
欧阳每日一问,得到的回复都是,还在排布。</p>
像是要办得顶盛大似的。</p>
休论立时招来护卫,耳语了几句,护卫便麻利地办事去了。</p>
欧阳回头便对江松烟道:“这不挺听话么。”</p>
江松烟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欧阳,休论看她的眼神,可不像是听话的眼神。</p>
漫不经心还冷漠淡然,像是看的一截枯木、一束飞蓬……</p>
不多时,那护卫前来回话,说仪程明晨宫主还要再核对一次,对好了才能拿过来。</p>
欧阳主仆虽觉得离谱,但欧阳习惯了替孤行少开脱,还是体谅他诸事缠身,只嘱咐江松烟明日多盯着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