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小徒弟将马车架来几乎要就地起飞，但还是及不上魍魉鬼面轻装简行的迅速。</p>
马车在山道里拐得颇为吃力，欧阳尽全力才能勉强抓着扶臂坐好。</p>
小徒弟吊着嗓子在外面吱哇乱喊：“师父救命，要被追上了。”</p>
“你师父不过弱女子，也怕！”江若漓淡定地推开车窗，和欧阳凑在一处往外看。</p>
风从窗口灌进来，两人又刚好堵在窗口，一时被风迷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p>
鬼面人攀岩追来，风筝尾巴一样缀在车后。</p>
前头山道陡弯，马车势必是要减速才能过去的，可是鬼面人没有这个顾虑。</p>
欧阳眼眸微觑，知道被追上是迟早的事。</p>
但观江若漓稳坐如山，便料到她还有底牌，遂放宽了心。</p>
果然，急弯处，鬼面人展开手脚，呈半包围的阵型围了上来。</p>
看车厢里江若漓铁了心不动，小徒弟无奈一笑，将缰绳交给车夫，翻身跳下马车，折回去同鬼面人战成一团。</p>
欧阳见他什么也没带，赤手空拳就迎了上去，下意识感叹：“你这徒弟，敢这样撄上无痕宫的魍魉鬼面，深藏不露啊。”</p>
江若漓却道：“也可能是傻。”</p>
话音还没落，小徒弟已经利落翻回来：“快走快走，真的是催命来的。”</p>
欧阳傻眼。</p>
豪气万丈地出去，两句话的功夫都没坚持到，就落荒逃回来了？</p>
小徒弟坐回来，重新抢过缰绳，使力一抖，敢着骏马跳出去好远。</p>
欧阳看着倒退成一道虚影的山壁，若有所思：“不像是傻的，控马术就很厉害。”</p>
这一次，马车倒像是真的飞驰起来了，一息间，魍魉鬼面就被再次甩开。</p>
“师侄也就会这点拿不出手的把戏，师叔谬赞了，”小徒弟推开车门，单手控缰，侧着半边身子递出另一条手臂，可怜巴巴望着江若漓，“师父，徒儿受伤了，好疼。”</p>
江若漓还没有反应，倒是门后半掩的车夫，忽然浑身震悚，暗搓搓瞟向小徒弟的眼神，像是见了什么怪物。</p>
江若漓没有错过车夫的精彩表现，撇了嘴，不屑道：“好好驾车，别把你师父和师伯摔了。”</p>
小徒弟也跟着撇嘴，可怜巴巴瞬间变成委屈兮兮。</p>
江若漓翻了个白眼，以手支颐，转开视线，不理这戏精。</p>
欧阳倒是个容易心软的，给了他几分薄面：“承蒙你们师徒援手，倒是还不认识新师侄。”</p>
“徒儿……”</p>
江若漓抢过话头：“姓沐名武，性别男，年二十，家世清白，无婚配，无不良嗜好。”</p>
好像面面俱到，又好像什么都没说。</p>
欧阳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这是准备给你家小徒弟相亲的说辞吗？”</p>
江若漓冷笑：“可别，这是你师侄死活要拜在我门下时的自我介绍。”</p>
“哦……”欧阳尾调婉转地看向小徒弟，“所以沐武，这是相亲的说辞吗？”</p>
沐武一愣，眼中瞳孔一颤，否认道：“咳，师伯说笑了。”</p>
江若漓一掌拍在门上，将沐武关在门外：“好好驾车。”</p>
“他的底细，你当真不清楚？”欧阳压低声音。</p>
“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江若漓道。</p>
“不明底细，留着做甚？”欧阳好奇。</p>
“他也不知我的底细，就这样吧，算是结伴历练了。”江若漓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