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玲玲并未急于反驳倪小贤,因为在伦理和法规上,他的行为无可挑剔。</p>
然而,作为一名心理顾问,她不禁将倪小贤的反应与那些执着的疯狂罪犯联系起来——他们的痴迷使他们无视杀戮的压力。</p>
“倪警官,我很好奇,如果港岛没有废除‘第六感’法则,你还会在任务中选择杀死这么多人吗?”</p>
“潘医生,可能你不清楚,港岛警察在行动中每杀一人,事后都要提交详尽的报告。而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写这类报告。如果法律能给予这些罪犯应有的惩罚,我当然会选择不杀他们。”</p>
“倪警官,你是否意识到,你选择不杀他们的原因竟是害怕写报告?当你这么说时,实际上已经表明你对杀戮毫不在乎。”</p>
“那是因为潘医生设定了前提,港岛没有废除‘第六感’,这些人被捕后也会被判‘第六感’。我当然愿意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审判。但现在的问题是,港岛没有‘第六感’,那些罪犯很可能在监狱里待个几十年就被释放。你说港岛警察在执行任务时面临三大压力,其实你漏掉了一种,就是如果我抓住这个匪徒,他刑满释放后报复我或我的家人怎么办?”</p>
潘玲玲交叉双臂,选择了沉默。她确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还没有哪个警察向她倾诉过这种忧虑。</p>
“如果这种担忧带来的压力超过了杀戮的压力,而这个人确实罪有应得,那我为何不杀他?在既利己又不损人的条件下,我杀死一个本就该死的罪犯,为何要承受心理压力?”如果这是一次普通的心理咨询,潘玲玲相信自己已被说服,但作为警方心理辅导小组的心理顾问,她总觉得倪小贤的说辞更像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p>
“那我刚才提到的第一种情况呢?在多次人质劫持事件中,倪警官总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开枪,而且似乎没有担心误伤无辜的压力,你怎么解释这一点?”</p>
“我认为这种压力因人而异,越是缺乏自信的警察在这种情况下可能越有压力。我自信能一枪击毙劫匪,解救人质,为何会有压力?这就像是做一件有十足把握的事,你在做这件事时会有压力吗?”</p>
潘玲玲看过倪小贤在警校的成绩,他两年多来英勇的战绩也证明,他有资格这样说。</p>
“好吧,倪警官,感谢你配合这次心理测试,也感谢你分享这么多想法。必须说,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一个‘案例’。”</p>
看着潘玲玲主动伸出手,倪小贤犹豫了一下。“潘医生,你现在仍然坚持我是你的病人?”</p>
“抱歉,我习惯将所有来接受心理辅导的人都称为病人,希望倪警官不要介意。在我们医生口中,‘病人’并不是贬义词。”</p>
“那我能知道这次心理测试我算通过了吗?”</p>
潘玲玲交叉双臂,好奇地看着倪小贤。</p>
“倪警官最近遇到什么困扰了吗?”</p>
当然,她的胸部确实不小,至少D罩杯以上,尤其双手环抱时,尤为引人注目。为了避免被对方察觉,倪小贤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p>
“潘小姐为什么这么说?”</p>
“因为根据我的判断,倪警官应该不太关心这次心理测试的结果,因为你很清楚,我的报告对你没有任何影响。你是警队的红人,也是备受民间推崇的铁腕侦探,就算我认定你有严重心理问题,在没有实质性证据之前,警队高层完全可以忽视我的报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