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个。”</p>
皇帝瞬间咳嗽，双眼瞪大，不可置信的盯着张千弦。</p>
这世界上，有人能从他手中逃脱？</p>
故意放走的么？</p>
还是另有深意？</p>
皇帝不敢随便在只和张千弦独处的情况下，责骂对方，如果张千弦有一丝叛逆，他的人生就到头了。</p>
“爱卿……也会有失手的时候？”</p>
“惭愧。”</p>
张千弦抬头看着老皇帝，虽然不过四十，但已然老态龙钟。</p>
除了暗疾，最大的原因，就是年轻时的勾心斗角，和年长之后更甚的心机。</p>
老皇帝快死了。</p>
苏家虽然叛国，但不至于满门抄斩，至少，不至于所有人都杀掉。</p>
按照律法，苏家所有的直系斩杀，其余的贬为奴隶，也足够了。</p>
更何况，那个老家伙曾经也立下不少功劳，不然他可没有资格和机会，去当叛国贼。</p>
身居高位，知道的东西很多。</p>
有时候知道的一些事情，比他们的存在更有价值。</p>
真正需要抄家的原因，是老皇帝求长生的药，被已经斩首的苏大人送给了敌国。</p>
一个将死的皇帝，哪怕只是一个期望的长生，被断绝，也足以让他失去理智。</p>
“爱卿，可否为我寻回神药？”</p>
张千弦戴着面甲，缓缓摇了摇头。</p>
“天下之大，无人不向往长生。”</p>
“长生之药依然丢失许久，寻回药，臣做不到。”</p>
“但若是杀了吃药的人，臣可以。”</p>
张千弦是在和老皇帝明说。</p>
你就认命吧。</p>
你离死，不远。</p>
虽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长生之药有没有用，不过，接头人从苏大人手中接走药，张千弦不认为是一无所知的情况。</p>
长生药被别人知道，并且拿到了。</p>
你可以心死了。</p>
老皇帝似乎要崩溃，瘫坐在暂时的龙椅之上。</p>
“爱卿，我不想死。”</p>
“我还没有夺得天下！”</p>
“北辰，南疆，十方蛮夷在我手中只剩两个苦苦挣扎的，我不想死！”</p>
张千弦看着老皇帝崩溃的神情，叹了口气。</p>
十方蛮夷？</p>
明明都是诸侯国。</p>
明明大殷也在其中。</p>
明明你才是最早反叛，自立为帝的。</p>
明明，被你称为蛮夷的国家，那八个是我灭的。</p>
“爱卿！”</p>
张千弦叹了口气，不过，这一切，并不重要了。</p>
连年征战，殷朝也正好需要休整一番。</p>
而老皇帝，过于好战。</p>
他不是不好，只是现在的殷朝，他不合适了。</p>
张千弦走上前去，看着满心不甘的老皇帝，缓缓摘下面甲。</p>
剑眉星目，毫无老态。</p>
皮肤甚至比一些后宫的妃子，还要细腻。</p>
二十多岁的面容，甚至换身衣服，在学堂之中都丝毫不会违和。</p>
亦如，初见。</p>
“陛下，这世界上，有长生，但，与你无关。”</p>
老皇帝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p>
皇城的夜晚极其安静，只有第二天才传出皇帝驾崩的消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