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未艾帮着妹妹收拾了半天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听了魏国忠的话，没有整理被褥之类的。所以东西很少，一大半还是各种书。作为一个女孩子，张未渝的衣服很少，一个编织袋就把衣服还有鞋子装完了。</p>
杂七杂八的东西整理完后，天已经黑了，张未艾又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仅有的三千块钱，抽出五百装回去。把剩下的两千五塞给张未渝。</p>
“姐，太多了。”</p>
“不多，这马上开学了，姐姐也不知道能不能送你去学校报到。这些钱是给你的学费，课本费，还有近期的生活费，去了小休家里，还要买各种生活用品。姐姐不在身边，你都要自己买，都要花钱的。”张未艾不由分说，把钱塞进妹妹口袋。</p>
“哦。”张未渝情绪有点低落。明天就要去一个陌生的环境，她有些不知所措。</p>
张未艾轻抚妹妹的头发，问道：“小鱼，你想啥呢。”</p>
“姐，我今晚想跟你一起睡。”张未渝小声说道。</p>
“好，姐姐今天和你睡这里，只要你不嫌挤就行。”</p>
“不挤，一点也不挤。”张未渝高兴了一点，微微仰头看着姐姐温柔的对着她笑。</p>
张未渝对妈妈已经没有印象了，她想，如果妈妈还在，那她笑起来，也应该跟姐姐一样温柔好看。</p>
姐妹俩晚上胡乱对付了两口，就早早的上床休息了，她家没有电视，所以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张永强喝酒喝的还没有回来，姐妹俩也不在乎，早就已经习惯了。</p>
躺在床上，张未渝钻进姐姐怀里，感觉好温暖，已经好几年没有被姐姐搂着睡觉了。自从爸爸嫌她晚上开灯写作业背英语单词打扰自己睡觉后。她就搬到前面的门房一个人住了。</p>
快到元宵节了，窗外的月亮又亮又圆，透过薄薄的窗帘，照进这个简陋的屋子。屋子里两个女孩相依为命......</p>
“姐，我睡不着。”</p>
张未艾摸摸妹妹的头，说道：“一会儿就睡着了。”</p>
“姐，爹是不是把我卖了。”</p>
张未艾心疼一疼，说：“不管他，他不配当我们爹。”</p>
“姐，三十万好多啊。”</p>
张未艾刮刮妹妹的鼻子，笑道：“那也没有我妹妹值钱，我妹妹是无价之宝。”</p>
张未渝听姐姐这么夸自己有些高兴，像小猫一样往姐姐怀里拱了拱。</p>
“姐，我真的要跟那个小流氓结婚吗？”</p>
张未艾好笑道：“傻丫头，我和魏叔叔说好了，都要你愿意才行。你不愿意，就等你长大了好好工作还小休钱就行了。”</p>
“哼，我才不愿意呢。”张未渝傲娇的说。</p>
又沉默了一会儿。</p>
“姐，我有点怕。”</p>
张未艾摸摸妹妹的小脸，说：“不怕，魏叔叔是好人，小休有魏叔叔管着呢。”</p>
“姐，那个小流氓欺负我怎么办？”</p>
张未艾搂着妹妹的手紧了紧，说：“那你就回家告诉姐姐，姐姐去收拾他。”</p>
“姐，那我想你了怎么办？”</p>
张未艾眼角划过一滴眼泪，说：“姐姐会经常去学校看你的，还要给你送生活费呢。”</p>
“姐，我......”</p>
张未艾在被窝里抬手打了一下张未渝的屁股，说道：“不许说话了，睡觉。”</p>
“哦。”张未渝乖乖的哦了一声，不再说话。</p>
渐渐的，妹妹的呼吸声开始慢慢变的平稳悠长，张未渝睡着了。</p>
很久没有声音，月光透过窗帘照在张未艾脸上，美丽的脸庞上，泪如泉涌。</p>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她又怎么愿意去赌？赌魏国忠是个好警察，赌李方休是个好人，赌他们不会欺负自己妹妹，赌自己在绝望中，能给妹妹找一线生机?</p>
她有太多太多的委屈无法对人说，太多太多的苦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也才不到二十三岁，却要为妹妹撑起一片天。她也想有父母可以依靠，她也想有人心疼，可是现实却很残酷，她连想想都不敢。</p>
月光下的女孩泪流满面，却寂静无声，她怕惊醒妹妹。她只想妹妹安安静静的长大，只想妹妹没有太多忧虑的过自己的人生，她想完成妈妈的嘱托。</p>
泪水很快打湿了枕头，有一种难过，叫哭都怕人听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