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雨停,卯时天空已经能看到星斗,叶寒乘骑在闪电的背脊之上,朝着紫金山飞掠而去。
紫金山在京城以北,高不过百丈,是当年修建皇城时,挖护城河的泥土堆积而成的。
山顶有一观庙,名曰天师观,观中供奉的是天师张道陵。
不过这个道观并没有什么名声,观中只有一个老道带着三个徒弟,也不替人算命,也不帮人看风水,甚至连香客来上香,他们也并没有什么感激之情。
他们四个人以观为家,开垦了几亩山田,春耕秋收,即便是供奉的天师塑像,也是每逢初一十五等时节才敬三柱香。
因此这个道观,并没有什么信众。
道观前有个旗杆,旗杆侧有一张石桌,石桌并没有经过雕刻,只是一块半丈见方的十块摆放在那里,旁边几个小石块当作凳子。
此时分,当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叶寒落在道观门口后,就在石凳子上坐了下去,抬头望着星辰,看一会儿星辰,闭一会儿眼,上下嘴唇不住的翻动着,却没有发出声响。
卯时六刻,叶寒耳朵耸动了一下,周围已经被人包围了,虽然那些人没有打火把,也没有发出什么响动,但是六识远超于常人的他,早已经听到。
“陈大人,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叶寒睁开眼,低语道,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寂寥的黎明时分,却传的不近。
叶寒话音落下,并没有什么反应。
“太子府詹事陈嘉玉陈大人,还不现身么?”叶寒提高了音量说道。
“哈哈哈,道长居然知道是我?”一个八字胡的男子当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走到近前后,拿出火折子吹了一口气,闪动的火苗刚好让他能够看清叶寒的容貌。
“听说道长在此要与一个朋友看东升旭日,不知道那朋友是否爽约了?”
叶寒笑了笑,挥了挥手,石桌上凭空出现了一个茶壶两盏茶碗,茶壶还冒着热气。
叶寒伸手倒了两碗茶,将其中一杯推到陈嘉玉的面前,“我等的便是陈大人了。”
“哦?你怎知晓我要来?”陈嘉玉心中震惊无以言表,叶寒凭空变出茶壶茶碗
,又直言等的就是他,他如何不惊?
“这只不过是一点微末道行而已,不值一提,陈大人连夜赶路,也渴了吧,喝点茶吧,不过你带着的那些兄弟们可就没水喝了。“叶寒笑着说。
陈嘉玉此时却是很尴尬的,虽然两人交谈没有几句话,但是形势却是已经显露出来的。
能成为太子府詹事,自然不是痴傻之辈,对面这个道士是在与别人接触吗?不,只不过是挖了一个套让别人钻而已。
他算到了他跟褚建弼说的话,褚建弼会向太子说,太子听闻之后会派人来紫金山查探,太子派的人又刚好是他。
由此可见,这道士对人心的掌控以及对事情的推算是多么的精准,对京城形势的认知是多么的全面。
陈嘉玉果真端起茶碗浅尝辄止的掩饰自己的尴尬。
“陈大人应该是宣化十八年会试考中进士进了太子府吧?十一年了还只是一个詹事职,倒是有些屈才了。”叶寒看着陈嘉玉笑着说道。
陈嘉玉重重的的将茶碗放在了石桌上,色厉内荏怒斥道:“你这道士,休要挑拨!”
叶寒摆了摆手说道:“不不不,陈大人误会了,贫道并没有打算挑拨什么,只是闲谈而已,太子府詹事正七品,不过太子对你倒是有所倚重的,也算是心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