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着饥饿,叶寒蜷缩在山林中一棵大树旁熬了一夜,早起的鸟鸣声将他从梦中叫醒。
数天没有进食,昨天也奔逃一路,腹中已经前胸贴后背了,胃部仿佛有刀绞一般的阵痛,头重脚轻的,就在他站起身的那一刻,重心不稳一头扎了下去,前额撞在大树上。
他昏迷了过去。
临近晌午,一个樵夫背着一担柴火,打此经过,看到昏迷倒地不起的叶寒,放下了背上的柴火,走过去探了探叶寒的鼻息。
樵夫自言自语了几句,将叶寒扛在肩上,另一个肩膀担着柴火,往山下走去。
叶寒是被一阵的饭香馋醒的,一醒来,肚子就忍不住的咕咕的叫着。
一个扎着头巾的妇人一手抱着不足岁的婴孩,一边带着笑容的走过来,“你醒了?”
“姨娘,请问这是何处?是你救了我吗?”叶寒本想翻身下床行礼,刚坐起来,身体无力再次栽倒下去。
“莫要起来,想是饿的无力,你先把这碗粥喝了,我再跟你述说。”
妇人将怀中的婴孩放在床上叶寒的脚边,端起不远处桌子上的那碗稀粥,用勺子喂起叶寒。
叶寒也没有推迟,张口便吃,吃的同时也打量着这房间,很简陋,土胚的墙壁,茅草的顶篷,灰白破旧的蚊帐,坑洼不平的地面,床上的薄毯也是残破不堪。
不过身前这个女人长的虽不算好看,一身粗布的衣服却是洗的干净。
吃了一碗稀粥,叶寒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精力。
“想来你是饿晕了,晌午我家汉子上山打柴归来时看到你倒在了树边,就将你背了回来。”
“多谢两位恩人救命之恩了。”叶寒在床上拱手道。
“谈不上什么救命之恩,听你说话和看你身上衣裳料子,也是富贵人家公子,知书达理,也不枉我家汉子背负一场了。不知公子家住何方?”
家?
提起家,叶寒不禁落寞了起来,再想起自己现在正被追杀,立刻就着急了起来。
他摸了摸身上,装着几两碎银子的袋
子还在,叶寒将袋子解了下来,“姨娘,这里还有几两碎银,烦请你帮我准备一些干食,好路上吃,剩下的就算是我感激答谢之意吧,若过往经年我还能回来,我一定再登门拜谢,只是今日且留不得了。”
“这如何使得?你也不知饿了多久,身体孱弱,怎能离去?再说我夫妻二人救你也不图你什么,这些银子你且收回去。”
“我是被仇家追杀的,如果不尽快离去,唯恐连累你们。钱你还是收下吧!”
“啊?”听闻叶寒是被仇家追杀,妇人也不敢再挽留了,急忙拿着钱袋子,抱着孩子就出去了。
时间很快,不足两刻钟,那妇人和樵夫一同回来,樵夫手中还提着一个方布扎着的袋子,里面想是装着面饼干粮什么的。
“小兄弟,既然你是被仇家追,那我们也不强留你了,毕竟我们这里小门小户的,这些干粮算是我送你的,银子就不要了,我只是问一句,你欲要前往何方?可有落脚之地?”
叶寒自妇人走后,就试探着从床上起来,一碗稀粥喝下,也能行动自如了,虽然有点乏力,却也不是不堪承受。
此时见樵夫递还回来的钱袋也没有接,只是接过那一袋干粮。
本身装有邵壮母亲为他缝制的衣裳和几本书的背囊也丢了,此刻提着一袋干粮倒也轻松。
“幸得你救命,我又怎生能白吃你的东西呢?见你们日子过的也不算宽裕,这银钱你们就拿好吧!逃命之际慌不择路,不知此为何处?”
“这里是青阳县牛家庄,往东五十里便是青阳县城,小兄弟意欲何往?”
“这里就是青阳县了吗?我想试试拜望青云宗山门。”十二岁的叶寒,也不知谨慎为何,见这夫妻二人良善,也没有隐瞒。
换做一般有城府的人,被人追杀之际,绝不会向别人透露行踪的。
问清楚樵夫的姓氏,拜别了樵夫夫妻二人,叶寒从新踏上了路途。
青阳县是在青阳山南骊,青云宗在青阳山望天峰,也就是在青阳山主峰的西面,既然这里距离青阳县只有五十
里路了,那么出了村庄再往东再走一些距离岂不是就能看到青阳山了?
连叶寒也没有想到阴差阳错的被河水带着,居然还能提前赶到青云宗。
望山跑断腿,而且青云宗又在青阳山中最陡峭的那个山峰,需要翻山越岭,穿过丛林深处,等他赶到青云宗山门牌坊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了。
年少的叶寒也未曾想过,他一路走来为何没有了追杀者,为何连丛林里出没的野兽虫蚁也未曾遇到。
青云宗不愧为楚云帝国的武学大宗门,仅山下的牌坊就有三丈六尺高,花岗岩雕刻,牌坊上雕龙刻凤,牌坊两侧蹲坐着两个一人多高的狻猊雕像。
叶寒打量了一下牌坊,又通过牌坊望向上山的路,一脚就从牌坊迈过去,然而就在此时,从两旁跳出两个穿着天蓝色长襟侠士打扮的年轻人,挡住了叶寒的去路。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青云宗山门,还请速速退去。”
两人突然跳出来,吓了叶寒一跳,这几日来,叶寒也算是惊弓之鸟了,之前打量牌坊,也没有看到旁边有人,也不知道这两人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