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勘所部兵士,要么是羯兵,要么是胡化的华兵,饮食方面和寻常的华人不同,作战期间,只需冷食即可,兼以新兴离冀县不远,如果需要的话,后续的补给能够很快运到,所以没带什么粮秣辎重,只是每个兵士随身携带了十天的酪浆、胡饼。
就着酪浆,吃过胡饼。
早饭罢了,在田勘的命令下,拔营启程。
继续慢吞吞地往新兴城方向而去。
又行军一天,还是只走了三十里地。
距离新兴城尚有四五十里地。
这天行军之前,田勘和昨天相同,依旧遣派斥候,往去新兴县城方向打探。
一个是打探唐艾攻城的进展,一个是打探前边路上可有伏兵。
直到筑营时,斥候的回报仍都是围城的唐艾所部似乎是未有察觉到他们这支部队的到来,并无迎击的准备;沿途道上也没有见到伏兵。
郭黑、呼衍宝对这个消息挺高兴。
田勘却泛起了疑心,说道“唐艾怎会竟似毫无戒备?”
郭黑问道“将军莫不是怀疑唐艾已知我军来来源,然却故意装作不知?”
田勘谨慎地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呼衍宝不以为然,说道“这里距离新兴县城只有四十多里地了,沿途并无什么山川险隘,唐艾难道还能於半道设伏不成?不管他是不是故作不知,以末将看来,都没有什么关系。”
呼衍宝此话很有道理。
田勘想了一想,也就不再多说。
行军的速度再慢,最多再走一天多,也就能到达新兴县城了,郭黑问道“将军,同蹄将军叫我军先把失陷的坞堡夺回,据今天的最新军报,渭水南的坞堡现下是尽数丢失,这个坞堡,我军怎么打?什么时候打?”
田勘说道“且等我军到至新兴城外,筑好营垒之后,再做谋议不迟!”
郭黑、呼衍宝领命应是。
此地离新兴城已经很近,唐艾越是无有动静,田勘越觉得不踏实。
当天晚上,田勘命令骑兵夜宿营垒的外围,令华兵和羯兵步卒休息於营垒的中间,以作唐艾可能会遣兵夜袭的防备。
却是白白戒备了一夜。
这天晚上,并没有等来敌人来袭,但天微亮时分,从冀县方向来了数骑。
……
郭黑领着这数骑,着急忙慌地赶到田勘住帐,求见於他。
“大早上的干什么!”田勘的呵斥从帐内传出。
郭黑说道“将军,同蹄将军的军令到了!”
帐中安静片刻,田勘掀开帐幕,从内出来。那数骑皆盘辫脑后,都是氐人。田勘认出了带头之人,是同蹄梁的一个心腹,绽开笑脸,温言细语地说道“将军有何军令?”
那军吏说道“将军昨日又接到新兴守将的求援,乃知贵部出城已经两日,却距新兴还有四十余里,极是恼怒。将军让我当面问一问你贵部是乌龟么?”
“是这样的,我之所以……”
那军吏没兴趣听田勘解释,打断了他,把同蹄梁的军令递给他,说道“这是将军亲笔写的军令,请你自己看吧。”
田勘接住,拆开封泥,打开观看,见军令只有一句话“限汝部今暮前,到达新兴城,若延时未到,处以失期之罪。”
失期,是军法中的大罪,重者斩首。
田勘咽了口唾沫,站直身,大声说道“劳烦足下回去代我转禀将军,今暮前,我部定能抵至新兴城外!”
那军吏转身上马,带着从骑,驰还新兴去了。
郭黑、呼衍宝聚拢过来,说道“将军?”
同蹄梁的军令之下,田勘步步为营的谨慎进军显然是没办法继续了。
田勘只好下令“传令,即刻拔营,速援新兴,务必傍晚前赶到城外!”
……
新兴城外,陇兵大营。
斥候飞马急报“田勘部加快了行军的速度,估计傍晚前能达新兴城!”
莘迩大喜,即刻再次召聚诸将,
等诸将到达,莘迩说道“本来昨天就要出兵的,万没想到田勘简直如个乌龟爬!整整两天,才走了六十里地。总算是他不再龟速了!卿等与我即刻引兵出营,照我前日部署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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