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茂哈哈一笑,紧张的情绪因而减弱了许多。
蒲茂定住心神,顾盼殿中,问余下的群臣:“姚国遣使来朝,言称还乡,问孤借道。他的家乡是哪里?是南安!南安郡,是我大秦的土地。‘还乡’云云,显是他的托辞而已。这个‘道’,孤是断不能借给他的。现今姚国屯兵汾、沁两水间,平阳郡数告危急,卿等有何良策以对?”
平阳郡(临汾西)是蒲秦东边的几个边郡之一。
秦国北边与东边的边防线是这样的:
最北边是朔方郡(包头西),朔方北与柔然接壤,东与拓跋鲜卑接壤。东边由北而南分别是上郡(榆林南)、平阳郡、河东郡(夏县)和弘农郡(三门峡西南),此数郡皆与魏国接壤。
姚国败给江左后,采用了他的谋士王成之计,遣使拜见魏国的国主,上表称降。
魏国虽是於前时大破柔然,振作了一下国威,无奈北有拓跋鲜卑的窥伺,东南有贺浑邪之患,委实是无力再惹强敌,且亦有驱姚国以消耗秦国的期冀,故是明
知他非为真心,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了姚国之降,并大方地授其为平西将军、雍州刺史、南安县公,许其暂驻国内。
现下,姚国就正是屯兵魏境,而借道於秦。
要说起来,不过短短的时日,姚国却竟是与北地、关中、江南的三大政权都牵涉上了关系。
苟雄出班,大声说道:“姚国,小羌耳!叛唐不成,狼狈西窜,不自量力,居然又妄想图谋咱们大秦的国土。敢请大王给兵三万,雄为大王提他的首级来献!”
攻打赵宴荔的时候,苟雄向孟朗讨要司隶校尉一职,此职非比寻常,他到底是没有得着。为了安抚他,也是为了缓和与戎人贵族的矛盾,便於日后施策,孟朗上书,称苟雄於朔方战中功劳卓越,表请蒲茂拜他为侯。蒲茂同意了孟朗的此请。苟雄,而下也是蒲秦的公侯一员了。
“洛川侯勇武可嘉。”蒲茂勉励苟雄了一句,对他的求战不置可否,继续问殿上诸臣,“卿等都有何高见?”
赵宴荔自被擒送咸阳,蒲茂待他颇厚。朔方的铁弗匈奴部众甚多,没办法悉数内徙,出於稳定地方的缘故,多半个月前,蒲茂还把他的儿子赵染干放回了朔方,领率郡内的铁弗余部。
赵宴荔差不多摸透了蒲茂的脾性,知道自己应是已经没了杀身的危险。
这时,他装出忠心的样子,出到列外,拜倒殿上,说道:“就像洛川侯所言,姚国是败军之将,鼠窜至此,连个落脚地没有,而且其所部,只有万余步骑,哪里值得朝廷遣大军往讨?臣愚见,敕令上郡、平阳郡、河东郡三地兵马一边缘边戒备,一边寻机征伐,便就足矣!”
苟雄、赵宴荔开了头,剩下的那些大臣们,有的就随之纷纷出言,或者赞成苟雄,或者赞成赵宴荔;但还有一些,从头到尾,默不作声。
蒲茂细细听了多时,问孟朗,说道:“孟师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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