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旁,罕朔就恭谨的站在那,看公孙宽在那大声布置兵马,也不多言。
罕朔此次也带来了五千兵马,但其中多为临时征召的新兵,壮声势可以,守城也能支撑,但出城作战还得仰仗楚军。
所以,这栎城虽说是罕氏地盘,但如今说话算数的却是公孙宽。
等公孙宽布置好守城事务,稍歇下来,罕朔这才拱手说道:“敌军已到了城外,司马要如何应对?”
公孙宽瞥了他一眼,随意拱手回礼道:“我有意派一支兵马试探,探清敌军虚实。”
“我正要说此事!”罕朔连忙说道:“当初新郑城未破时,有我族中士兵拼死出了城。他亲眼看到过智军骑兵作战,实在是骇人,两千兵马不到半刻钟就被击溃覆灭。司马若要试探,也需小心选派兵将,万万不可大意。”
他话中的意思,也是怕公孙宽大意,选一支平庸的兵将出战也就算了,若是选了心腹精兵,小心一去不还。
听到这话,公孙宽还未说什么,他一旁的部将却出言嘲讽道:“大夫所言,不觉得荒谬吗?半刻钟都支撑不了,那是被击溃吗?倒不如说是阵前投降了。还是说,郑军如此不堪一击,溃逃的速度比敌军弓箭还快?”
罕朔被激的脸色涨红,手按剑柄,一把抽出佩剑道:“我好心提醒,你却恶言相向,真觉得我郑人不敢动剑吗?”
罕朔一旁跟随的亲卫也按着剑柄向前几步,怒视着对方。
那楚军将领也是一点就着的脾气,眼看也要拔剑相向,但终于还是被公孙宽厉声制止了。
“蓼漩!不可出言不逊。”
那叫做蓼漩的楚军将领重重哼了一声,这才把剑收了回去。罕朔也一样把剑归鞘,又挥手让手下退到一边。
公孙宽脸上多了些尊重,朝罕朔说道:“我想听一下当初的战斗过程。”
罕朔点点头,眼中带着感慨:“其实也没什么过程,郑军兵马以战车出战,对峙时,智军突然从两翼包抄,郑军腾挪不及乱了阵脚。接着,智军作势抵近,郑军慌乱中弓弩齐发,哪知郑军只在射程外虚晃了一遭
,并未射中。接着,智军突然抵近到了五十步以内,你也知道,骑兵速度极快,只是一转眼而已……接着智军开始骑射,只一次射击郑军中矢者就有数百人,军阵大乱,再之后……就是追杀了。因为城门封闭,剩下的郑军全数被俘虏。”
“智军迎战的有多少人?”公孙宽说道。
“不到两千骑兵。”
听到罕朔这话,公孙宽眉头越拧越紧,再看看城外林立的智军骑兵,他一时有些分不清这话中的真假了。
倒不是哪里有逻辑问题,可那些话结合到一块,让人的感觉就是在吹嘘。军中士卒回家后可以向子女吹嘘自己一人阵斩十几人,但在军中这么说绝对要让人笑话的,因为都知道这种战绩有多不靠谱。
公孙宽感觉,现在罕朔分明就是把士卒无聊时的吹嘘搬到了他面前,难道把他当作无知小儿了吗?
即使知道罕朔不可能戏弄他,公孙宽脸色还是不由得沉了下来。
看到公孙宽脸色变化,罕朔立刻意识到不好,连忙说道:“司马,我所言句句属实,不止一人,只要奔出城的几人都这么说,也只得信了。”
公孙宽摇了摇头,说道:“我还要仔细想想。”
“司马,这郑人就是夸大敌军,好让郑军的失败显得不那么难堪罢了。他根本就没有作为联军的诚意!”一旁的蓼漩又跳了出来,说道。
罕朔瞪着他,正要争辩,公孙宽再次挥了挥手,说道:“此事暂且不提,应对眼前之敌才是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