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张军约定好验货的时间，张栋也不在县里停留就开着车往家赶。</p>
“老伯，你去哪儿啊？”</p>
半路忽然就哗啦啦下起了大雨，他眼神不经意地向外看。</p>
一个衣衫单薄的老人家正在路上艰难地行走着。</p>
“我去田园村。”</p>
“您上来吧，我正好顺路，这么大雨您一个人也不方便。”</p>
张栋一听是邻村的人，当下也不再犹豫，将车停在了老人旁边。</p>
想着应该是在雨中走了很久，老人家只是愣了一下，就颤颤巍巍的上了车。</p>
他浑身都被雨淋的湿透了，水滴答滴答地落在车里。</p>
只是坐了一会儿，皮质的座椅就被沾湿了一大半。</p>
“对不起啊，小伙子，要不我还是下去吧，你的车都被我弄脏了。”</p>
看着自己脚下的泥水，老伯有点局促的抓了抓衣角，尴尬地想要起身。</p>
张栋慌忙将人拦住，好说歹说才让老人家安下心来，坐在车子上。</p>
车子脏了回头洗一下就行，这老伯要是因为这件事有个什么意外，他张栋才要内疚一辈子。</p>
“小伙子，你要不要买个佛像回家？”</p>
气氛安静了一段时间，一直不开口说话的老人家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试探着问出了这句话。</p>
余光瞥见老伯怀里的那个牛皮袋子。</p>
上面除了一些水渍之外，没有任何泥水或者划痕。</p>
可见这一路走来，老人家将这袋子保护的有多好。</p>
老人见张栋不说话，有些无措地动了动身子，他瞧着终是有些不忍。</p>
“您能拿出来给我看看吗？是在那个牛皮袋子里吧。”</p>
“是是是，你看看。”看张栋好像有意愿的样子，老人连声应是，从那牛皮袋子里掏出了一小樽铜佛像。</p>
“你别看这不是金的，但这真的是我太爷爷那辈儿传下来的宝贝，是个真古董。”</p>
“那您这准备卖多少钱啊？”</p>
张栋抬眼打量了几番，只觉得这佛像颇为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p>
佛像材质虽然是铜，但雕刻地却栩栩如生。</p>
慈眉善目，看着就不像是普通手艺人能拿出来的东西。</p>
“……五千吧……”</p>
张栋皱了皱眉，看着老人犹豫却决绝的神情，心中不免升起一阵疑惑。</p>
照他来看，这佛像即是传家宝，那便是轻易不能动的东西。</p>
老人家都有这样的执念，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若是卖了或者丢了都是要遭报应的。</p>
看老人这不舍却又不得不出手的模样，别是家里遇见了什么大事儿。</p>
“老伯，我看您这佛像要是留到以后，应该能卖个更好的价钱。”他现在已经想起来了这尊佛像的事情。</p>
再往后推几年，有一小樽铜佛像被拍卖出了几十万的价格。</p>
这事儿还曾被放到网上大肆报道，张栋看过照片，和这个造型很像。</p>
“唉，别提了。”老人叹了口气，被岁月磋磨的沧桑，皱纹遍布的脸上始终萦绕着愁绪。</p>
“都是穷惹得祸。小伙子我也不瞒你，我要不是因为实在凑不起孙子的学费，怎么着也不会把这命根子给卖了的。”</p>
浑浊的泪水从老人的眼角滑落，原本就不太挺直的背脊，现在更是被生活压的塌了肩膀。</p>
想起自家之前的情况，若不是有着空间，恐怕比起老人还要不如。</p>
张栋突然就升起了一股感同身受的情绪，不管多久，血脉亲情才是最珍贵的。</p>
更何况是现在这个社会，好多人家连饭都吃不起。</p>
“老伯，您这佛像，我买了。这里有五千五，你看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