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值后，林文杰邀请了秦老大人去家里用饭。</p>
饭后，两人就进了林文杰的书房。</p>
林文杰本还想说手谈一局，让下人去准备。</p>
秦老大人却埋汰道：“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今日叫老夫来，到底何事，直说吧！省得一会儿被老夫杀得哭鼻子。”</p>
林文杰有些尴尬，他又不是每次都输，还哭鼻子？</p>
“您老先坐！”</p>
待下人上了茶，林文杰才问道：“老爷子，您最近见过皇上吗？”</p>
秦老大人早习惯了他们家的人说话拐十八个弯的德性。</p>
虽然心里在思索，他突然提皇上做什么？但回得却很快。</p>
“那不是每日都见吗？”</p>
每日上朝，自然就见着了。</p>
林文杰低头看着茶盏，问道：“老爷子觉得皇上近日精神如何？”</p>
秦老大人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郑重起来。</p>
“皇上瞧着瘦了许多，精神也不大好！”</p>
他这话算是说得比较保守。</p>
实则皇上精神状态很不好，眼神无光，显得特别疲惫。</p>
此前，向阁老还问过皇上，是不是政事太过繁忙？</p>
还劝了皇上，一切以身体为重。</p>
虽然他们都看出来皇上状态不好，但皇上到底年轻。</p>
都只以为皇上是操劳过度，休息休息就好了。</p>
但现在林文杰专程跟他提这事，显然另有隐情。</p>
也不乐意等林文杰再去绕圈子，紧接着便直白问道：“你知道什么，直说便是。你们都把老夫拉下水了，还怕老夫不可信吗？”</p>
林文杰心道：我们是拉你下水了，但我们一家子还在殚精竭虑为您谋划入阁拜相呢，您老还先埋怨上了？</p>
但他也不可能把皇上中毒的事说出去。</p>
只能提醒道：“我永宁伯府和余家注定不是一路人，若皇上……老爷子还是尽早做好打算！”</p>
这话自然不是问秦老大人站他们是还站余家。秦老大人早就表过态。</p>
这话的重点在后面那一句。</p>
前面一句只是提醒秦老大人，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p>
果然，秦老大人听完，端着茶盏的手都禁不住抖了一下。</p>
属实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的事。</p>
他也没问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林文杰又是怎么知道的？</p>
这是人家的本事，能给他透风已经是看大家利益一致的份上。</p>
但他思量了片刻，还是问道：“大概还有多久？”</p>
这个林文杰倒没瞒着，干脆道：“今年内！”</p>
秦老大人在朝堂上早已做到了处变不惊，此时都不禁变了脸色。</p>
下意识问了一句：“你确定？”</p>
但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问得多余了。</p>
当即改口问道：“还有哪些人知道此事？”</p>
“这我也不确定，但皇上近身伺候的人、太医和锦衣卫指挥使肯定知道。其余的，余家人肯定不知，镇南王府的人也不知。太后娘娘不确定。”林文杰斟酌着回道。</p>
他这话虽然说得不确定，但也透露了很多。</p>
镇南王府即安国公主，她是皇上的亲姑姑。她都不知道，就代表瞒得很紧。</p>
余家不知，秦老大人分析向阁老肯定也不知道。否则此前不会去劝皇上。张阁老跟向阁老地位等同，肯定也不知道。</p>
曾阁老嘛，自然有林文杰提醒他。</p>
秦老大人心里有了判断，这才问到正题上。</p>
“你们专程提醒我，是要让我做什么？”</p>
这下林文杰回得很快。</p>
“皇上无子，幸得贵妃娘娘有孕。向阁老这边，只能仰仗老爷子了。不用他表态，中立即可。”</p>
秦老大人秒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