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跑步声从大厅里传了出来。</p>
万松喊着：“大海，赶紧去……”</p>
宁海松开丽红，扭头拼命往里面跑。</p>
谢娥的情况，依旧不好。</p>
好似这具身体所有的毛病全部同一时间出现，刚刚上的药勉强起了点作用，此刻又肺积水。</p>
医生越过其他的家属，直接找金丽红。</p>
同行之间，更好沟通。</p>
对着金丽红摇摇头。</p>
“现在要家属来决定，是……救还是让病人走。”作为医生来说，他的建议是后者。</p>
太痛苦了。</p>
多挨一秒，都是煎熬。</p>
这种病没有什么感同身受。</p>
“医生，拜托你……”宁海一脸哀求看向大夫。</p>
丽红看了一眼宁海，她对医生说着：“救吧。”</p>
有些时候医生救病人，真的不是为病人，而是为了家属。</p>
尽管道理大家都懂，可接受起来很难。</p>
宁海他……明显没有做好准备。</p>
曹卫国默默转身，他拿着车钥匙，决定还是得回去把宁菲接过来。</p>
岳母要是今天晚上走了，宁菲不在，宁菲会怪他一辈子。</p>
这个事情太大了，大到他没有办法去承受后果。</p>
男人是应该替妻子着想，但这种时候，不能太替。</p>
医生叹口气：“她现在肺积水……你都知道她呼吸都很困难，多熬一秒都是难受，最后也有可能是因为呼吸衰竭……”</p>
丽红伸手握住医生的手臂，她点点头。</p>
她是大夫，她什么都知道。</p>
医生回以点头，表示明白。</p>
其实在医院这样的事情见得很多，大部分的家属……都不愿意放手。</p>
“我尽力。”</p>
丽红在门口盯着，有任何的事情现在都得她来拿这个决定。</p>
……</p>
宁菲来的时候，是哭着跑过来的。</p>
一直哭一直哭。</p>
哭得别人心里发慌。</p>
万松从没觉得女人的哭声这样叫人害怕，发生在这样的夜晚，大姐的哭声让他浑身都疼。</p>
“妈！”宁菲揪着大门的扶手，一屁股坐在地上。</p>
曹卫国从后面想要扶起宁菲，可扶不起来。</p>
陈群见不得这样的场面，转身匆匆离开。</p>
不久之前他才失去自己的母亲，只是母亲走得着急，没折腾太久。今日的景象仿佛又将他拉回了那一天。</p>
有些受不住。</p>
曹卫国托着妻子，抱着宁菲：“宁菲，宁菲！”他伸手去扭宁菲的脸：“你不能这样知道不？妈还在里头，你这样她没办法安心，宁海还在呢，你是大姐，你得做出来样儿。”</p>
你都垮了，你让小四怎么办？</p>
你是宁家的顶梁柱，你不能倒！</p>
宁菲就是哭，无论丈夫说什么她就是哭。</p>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p>
好不容易谢娥又缓回来一口气，没有等上几分钟，又有护士医生往里头冲。</p>
宁菲哭得眼睛看什么都是一片白雾，坐在地上哭着。</p>
腿是软的，心是被割裂的。</p>
过去她最疼宁海，她把宁海当儿子，舍不得宁海受到一丝伤害，可现在她什么都顾不得，她再也不是那个需要帮着母亲撑起家的宁菲，她只是她妈的女儿。</p>
她不能让她妈就这样走了！</p>
她还有好多的事情没做。</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