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p>
大年三十，铁东医院。</p>
不巧，今天正好是金丽红值班。</p>
这是她从国外回来就职后的第一个年三十，正在写东西，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p>
“主任……”</p>
金丽红快速到了现场。</p>
病人是一位八十多的老人家，与家人团聚的时候突然遭遇胸痛、呼吸困难以及大汗淋漓。</p>
护士在金丽红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是秦医生的母亲……”</p>
话音刚刚落地，秦医生着急忙慌跟了进来。</p>
因为家人当中有学医的背景，对心血管疾病也有足够的认识，当时出现病情马上进行过治疗。</p>
“怀疑是急性心梗，吃过药了但疼痛没有缓解……”</p>
金长海掐着时间煮了饺子，女婿被他赶到宁菲那拜年还没有回来。</p>
陈英看着灶上的火，建议丈夫将火调得更小一点：“他这头进门，饺子在下锅……”</p>
确保宁海进了门，就能吃到热乎的饺子。</p>
金长海依照老婆的命令行事，关了火。</p>
陈英数落丈夫：“怎么还把火关了？一关一开，多浪费火啊。”</p>
她就是个仔细人，浪费一点点都受不了的类型。</p>
金长海笑着解释：“大海得在他姐那坐一会，开着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煮，还是先关上吧。”</p>
金长海也很节省，平时一毛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p>
说着话呢，就听见外头有开门的声音。</p>
这两天天气就不是很好，昨天还下了厚厚的一场雪，满大街常见摔倒的人。</p>
不过老话说瑞雪兆丰年，大家对于这场雪还是喜爱程度较高，特别是陈英这样的旧思想，她觉得算是开了个好年头！</p>
有跺脚的声音。</p>
“爸、妈，过年好啊！”宁海进门直奔厨房，对着岳父母行礼。</p>
丽红出去的这两年，宁海都是同岳父母一起过年，他自己爹妈都没了，也更珍惜和老人一起过年的难得时刻。</p>
“好好好！”金长海马上开火。</p>
陈英一脸不悦看了丈夫一眼。</p>
说什么来着？刚刚就说这火不应该关，你看关了又马上打开，多浪费。</p>
“我煮吧。”</p>
锅子里的水原本就是煮滚起来的，眼下开了火温度一上来，短时间再次沸腾。陈英端着盖帘，将之前包好的饺子全部倒进去。</p>
金长海得了空，回到房间里拿出来大红包：“来来来，新年新气象，你也过年好啊。”</p>
他嘴笨，不会讲什么吉祥话，但是红包代表了他的满满心意。</p>
红包里面是整整齐齐一沓的百元新票。</p>
足足二十张。</p>
“谢谢爸谢谢妈。”宁海将红包接了过来，问金长海：“能不能打开看看啊？”</p>
“看看看。”金长海笑。</p>
给你的就是你的，想怎么看就怎么看。</p>
陈英说女婿：“我包的时候你不都看见了吗？”</p>
“这是一种仪式感。”</p>
陈英皱眉。</p>
该死的仪式感！</p>
将饺子捞出来，第一盘装好，喊金长海：“你端桌上去，宁海拿筷子准备吃饭。”</p>
“丽红那……”金长海心里挂着女儿。</p>
这是女儿回到钢城后过的第一个团圆年。</p>
原本是说要等年后再去工作，可不知道怎么又改到了年前，偏偏又赶上大年三十值班。</p>
金长海心中有些碎碎念，觉得医院的领导们也是有点不通人情。</p>
这孩子在外面飘了那么久，回来就让上岗，也不给个缓冲时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