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里往外走，嘴里念念有词：“……都打这样了，把孩子都打掉了，这是闹着玩吗？”</p>
这不判刑啊？</p>
医院里。</p>
邱晓梅那张脸就没有个好地方，紫了嚎青。</p>
爹妈从老远的地方赶过来，也听说了这个事情，当妈的劝女儿忍忍。</p>
“你说他喝了酒，你就别惹他。”老娘碎碎念。</p>
邱晓梅看向母亲，她一脸恳求说道：“妈，我不想跟他过了……”</p>
“你不跟他过，你能怎么办？”当妈的一听说要不过，赶紧劝。</p>
可不能离啊！</p>
不说农村就没有离婚回家的姑娘，你真离了回来，得叫外头的唾沫星子淹死！</p>
还有啊，你这家里还有没结婚的弟弟呢。</p>
离婚的姐姐回来一待，未婚的弟弟还怎么说亲？</p>
风俗上来讲，这也影响儿子的运势，影响属于娘家的运势！</p>
“……你弟弟还没结婚，你可不能离啊。你农业户，你能找到什么工作？没有城市户口，外头没人要你……”</p>
事实上对农业户来说，要么种地，但是农村里女人几乎没有多少地。</p>
要么嫁人。</p>
只有这两条路能走。</p>
邱晓梅听见母亲的话，眼睛里的求生的希望，淡了淡。</p>
猜到了！</p>
开口之前她就想到了母亲会说这些，但总觉得有一线希望……</p>
是啊，离了她能去哪里？</p>
没有能住的地方，没有安身立命的本钱。</p>
“谁家两口子不打架，谁家女人不挨打……这就是咱们的命。他不喝酒的时候对你也挺好，你别主动惹他……”</p>
当妈的觉得，嫁出去的女儿，只能是泼出去的水，她没办法管了。</p>
嫁得好嫁不好，都是老天爷给你的命，你只能受着。</p>
别人都是这样走过来的。</p>
挨打的女人少吗？</p>
你见谁都提离婚了？</p>
邱晓梅她妈看着女儿被打肿的脸，唉声叹气也连连落泪。</p>
……</p>
陈英过来给丽红送药。</p>
丽红没在办公室，她等了会。</p>
女儿不在，她会拎着药回去。</p>
不会轻易放到丽红的办公室里，她不愿意让别人讲究自己女儿。</p>
门口站了会，见金丽红回来了。</p>
丽红推门进屋。</p>
“怎么不进去坐？”她找着文件，说话的时候也没顾上看自己妈。</p>
那头有病人，还等着她呢。</p>
“一天总坐，就想站会。药趁热赶紧喝了吧。”陈英把东西递了过来。</p>
“我一会喝。”</p>
陈英板脸：“……行，那我一会再给你送。”</p>
人不想喝，她也不能逼。</p>
在陈英的心里，现在的丽红……那就是个易受伤的人。</p>
说话得格外加小心。</p>
生怕自己哪一句说不对，刺激到了女儿柔弱的心。</p>
丽红抬头看她妈：“别一会送了，我现在喝。”伸手接药罐子。</p>
自己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药罐子。</p>
天天喝药喝的嘴巴里都是药味儿。</p>
拧开盖子，闻见熟悉刺鼻的中药味儿，丽红皱了皱眉头。</p>
陈英伸手摸兜。</p>
把大虾酥拿出来。</p>
“要是苦就吃点糖……”</p>
丽红捧着桶，一口气干掉了。</p>
“妈，我没那么脆弱，别搞的我好像是个纸人似的！我说不喝，你骂我两句才是你，你这样可吓到我了啊。”</p>
喝好把桶放下，拿着资料马上就走。</p>
陈英看着桌上的糖，骂了句难听的话。</p>
你不习惯？</p>
我还不习惯呢！</p>
我惯的你！</p>
你看看，你要是好好的，我骂不骂你！</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