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跟小学生似的，规规矩矩坐在岳母的面前。</p>
宁菲：“……”</p>
宁菲：“跟你舅打招呼了？”</p>
曹扬用胳膊肘推推丈夫。</p>
陆景张嘴。</p>
曹扬眯着眼睛斜了斜丈夫。</p>
陆景憋憋屈屈把委屈都收了回去，认认真真回答：“已经打过了，舅也把钱都打到账户了。”</p>
宁菲叹气：“就是亲舅舅，也不能什么事都指望他对吧？这次借就借了，下次可不能再有了！纳米们买房子就是你舅掏的钱，现在你们说做生意，又跟你舅张嘴……”</p>
陆景不停点头。</p>
其实他也不赞成来着。</p>
要不就别做了！</p>
“我都劝他了，告诉你别惦记我舅的钱，我舅那是对我恩重如山，不借钱我等我舅老了，我都得给我舅端屎端尿……”曹扬张嘴叭叭上了。</p>
跟宁海关系特好，说起话来也是可以口无遮拦。</p>
打小她就跟她舅这样闹，说是等老舅老了，她负责给养老。</p>
现在还拿这话贫呢。</p>
宁菲听得直皱眉头，如果不是女婿在眼前，她早就一巴掌挥过去了。</p>
“话也不能这样说，你们年轻人没有多少本钱能理解……”宁菲虚弱的笑着。</p>
什么叫口不应心？</p>
这就叫！</p>
心中一点不赞成，但是面上一点没表现出来。</p>
女儿可以随便骂，女婿不能。</p>
但凡你不是冲着想让他们离婚去的，女婿这个自尊心都得给维护好了。</p>
*</p>
1999年。</p>
曹扬还清了欠她老舅的所有钱。</p>
这一年，金丽红34岁，已婚未育。</p>
铁东医院跟着她的实习生越来越多。</p>
有关于金丽红的传言也越传越邪乎。</p>
早半年前，金丽红在铁东医院有了属于自己的团队。她人依旧在医院里办公，但关系已经成为了独立体，成为了医院里的独立存在。获准发展成铁东医院的‘院中院’。</p>
能力决定地位。</p>
名号传了出去，钢城附近的病人，几乎都是过来找她。</p>
同年，金丽红以个人历年来的积蓄五万块和社会各界表彰奖励的83万元为基础，设立了‘金丽红心胸外科医学基金’。</p>
顾家。</p>
顾父每天早上都有看报纸的习惯，只是今天这早报……让他有点胸口难受。</p>
才看了没有几眼，合上报纸。</p>
合上报纸的过程动作有些大，报纸合起来的有些皱巴巴。</p>
顾母发现丈夫情绪有些不对，将早饭一一端到桌上。</p>
“吃饭了。”</p>
顾父气都气饱了，哪里有心情吃饭。</p>
明明该是自己家的荣誉……现在跑了。</p>
报纸上头写什么？写的都是金丽红受公公影响，这要是没离婚，那上头写的人是不是就是他了？</p>
上个报纸没多了不起，但也不是人人能上。</p>
就这种憋屈的心情，无法言说。</p>
现在也不过证明了他当初确实判断准了，这个孩子她不一般。</p>
只是最后……好好的一张牌，打丢了。</p>
要是儿子混得好，他也不讲什么了。</p>
顾以林这几年变成了标准的花农。</p>
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人家就管他自己花窖里的那些花，什么瞧得起瞧不起通通不听。你当事人不听，做父母的就得替你去听。</p>
走出门，人人好奇，你儿子是个大学生啊，还是个九十年代的稀缺资源。</p>
为什么最后就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没有了？</p>
儿子是花农，儿媳妇打零工，孙子……那还小呢，且也没瞧出来有啥了不起的特征。</p>
谁不盼自家更好？</p>
明明可以祖坟冒青烟，现在搞得祖坟连烟都没得冒。</p>
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是胜者说的话都是话。</p>
走出门，别人看他的眼神……</p>
“吃饭啦。”顾母又叫了一次。</p>
顾父拿着手点桌上的东西：“什么好人送到他手里都没用，你以后少出门。”</p>
顾母一听，就晓得是不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