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明刚刚观察了所有的手，只要是在符水里净手了的，在光照下，手上都会有淡淡的光。</p>
唯独父亲没有。</p>
说明在堂前，独自一人的时候，父亲都没有完全说实话，慈恩大师都没能让他说实话，可见是多么说不出口。</p>
沈月明打开厚实的案桌背面，一个瘦小的孩子钻了出来。</p>
“小豆子，跟姐姐说说，刚刚进来的这些人都说了什么。”这个孩子是个瘦小的乞儿，无父无母，一直作男孩样，沈月明发现了她，便暗自留了下来。</p>
小豆子虽然年纪小，但记忆力却很好，她复述着每一个人的话。</p>
“意薇，你别怪我，儿子离家出走不能全怪我，是你们方家先逼他的，我只是告诉他，他要在沈家一天，就别谈梦想，有本事就别花沈家一分钱，看他能不能悬壶济世，我只是笑了他天真，没想到他真走了。”</p>
“是你们逼他的，我说的也没错，你们方家这么早就想让他取代我，你那么要强，怎么会让他放弃家业，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p>
……</p>
“姐姐，大少爷都走了，我确实想让我儿取而代之，但我没想到真让我做成了。”</p>
“我只是让姐妹们有意无意的去刺激你，给你再一点点的加补药，没想到还真做成了，真是天助我也，我其实本也没那个胆的，但是老爷都说了，大少爷是逆子，一辈子别想回来了，夫人一点都不贤淑，只会给他惹麻烦。”</p>
“老爷这样说，我怎么能不帮他如愿呢，姐姐，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p>
……</p>
沈月明静静地听着。</p>
听完泪流满面。</p>
她没有出声，无声的流着泪。</p>
她仔细的回想，父亲和母亲门当户对，生意上的事时常一起讨论，幼时她觉得父母是恩爱的。</p>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p>
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回家越来越少，姨娘越来越多。</p>
以前的讨论变成了争吵，即使说着生意的事，也都是意见不合。</p>
父亲越来越沉默，母亲越来越暴躁。</p>
可是，不爱就不爱，为什么要那么狠？</p>
“姐姐，不哭……”小豆子擦着沈月明的眼泪。</p>
沈月明很久没哭了。</p>
父亲从小对她并没有多坏。</p>
让她做生意，也没苛责她。</p>
但依然会拿她的婚事换取利益，在和沈之恒利益冲突的时候，永远都是她退让，她以前以为是因为她是女子，现在明白了。</p>
只不过是不看重罢了。</p>
真正爱女儿的人家，她也是见过的，像裴父对裴小姐的爱，还有刚刚结识的宋典口中的父亲。</p>
他能那样对母亲和兄长，又怎么会真心对她。</p>
只不过她还有些用罢了。</p>
现在知道了，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对付沈家她再也没有了心理负担。</p>
本就不该奢望的。</p>
……</p>
而永安侯府此时来了个不速之客。</p>
苏棠没想到高夫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p>
她的人设不能崩。</p>
既然来了，就见吧，今天不见，下次还是会来的。</p>
这几个免费劳动力，一时半会也走不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