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是人族的九洲,也是某一些大族掌控的九洲。</p>
正如青霄皇朝掌控青霄洲,其他洲域也是如此。</p>
璃月洲,据说是最接近皎月的洲域。入夜之时,皎月升起,第一缕月光便是落在璃月洲的群山之巅。</p>
在璃月洲不止一尊庞然大物,而是呈现三族鼎立的局面。</p>
莫族是其中之一。</p>
远比青霄皇朝还要强大的大族。</p>
莫族的先祖是仙人遗落在九洲的血脉。无数年来,尽管血脉淡薄,但莫族依旧寻到了特殊的成仙之路。</p>
也正因如此,莫族从未衰败,始终站在璃月洲的最顶峰。</p>
三潭映月是奇观,独属于莫族的奇观。</p>
在一汪大泉之中,泉中立着三座石塔。皎月在泉水中倒映出三个月影,泉水晃荡,月影却又纹丝不动,好似皎月落进了泉水深处,真实存在。</p>
在三座石塔围拢的中心之处,一道青衣身影瘫坐在水面之上,身下荡漾着一圈圈涟漪。</p>
莫璃的脸色很苍白,比月光还要白。唇边不见血色,好像是一位大病初愈的病人。</p>
在半个月前,莫璃回到了璃月洲,回到莫家祖祠之后便再也没有走出。</p>
她知道她犯下大错,必然没有再离开莫家的可能。然而,莫璃没有后悔,只要苏牧还活着,她就不会后悔。</p>
滴答滴答。</p>
清脆的水滴声响起。</p>
月下的大泉上,走来了一道白衣身影,俊俏面容人间难寻,让人看着就会生出莫名的好感。</p>
随意的一袭白衣似风中的轻纱飘扬,透着一股出尘的意味。</p>
他不是仙,却比仙更有仙气。</p>
他不是天上的月亮,但他就是人间的皎月。</p>
莫族的族长——莫云澜,被九洲誉为最有希望成仙的人。</p>
一千多年前,他便是这个世间最杰出的人物。以一人之力颠覆了万峰界,压得妖族后退三千里。</p>
如此人物没有选择莫族的成仙捷径。</p>
他本就不必选择成为祭品的捷径。</p>
莫云澜一步步走来,脚下的水面没有发出一点涟漪。</p>
“有罪当罚。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值得吗?”莫云澜看着憔悴的青衣少女,面无表情。</p>
他以严厉冰冷着称,掌管一族,尤其是莫族这般大族,必然不能够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p>
莫璃低着头,借着月光看清水中的自己。“莫璃认罚。若有所爱,族长也会与我做出同样的选择。”</p>
莫云澜还是那般平静,这种平静像是对于世间万物的淡漠,没有一丝情感的冰冷。</p>
他想问一句,仅仅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而已。</p>
知道了答案,不管答案是对是错,都与他无关。</p>
“解封神性,你的成仙路已经开启。无可避免,无可挽回,你会消失在世上,另一个莫璃会成为新的仙人。”</p>
“此后数年,你唯有待在印月泉中,等待神性吞噬。”</p>
神性吞噬人性之后,莫璃便是冰冷无情的仙。</p>
莫璃还是低着头,心中想着少年的模样。“只要他还活着,一切都是值得。”</p>
在出生之时,莫璃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p>
她会成为万人敬仰的仙,会成为新的莫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