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养浩叹了口气。苏牧的两段感情都没有好结果。</p>
白梦雪权衡利弊抛弃了苏牧，莫璃注定灵魂消亡不得已离开了苏牧。</p>
相爱之人不得相守，人生之痛莫过于此。</p>
苏牧摇摇头。“二师兄不认为自己做错了？”</p>
顾养浩也摇摇头。“人生多无奈。我所做，问心无愧。”</p>
显然，言灿的话没能够说服顾养浩。</p>
“让莫璃早些死，也是无奈之举？”苏牧挑了挑眉。</p>
“是，也是两全其美的办法，震慑了青霄洲的第六境，也保全了你的性命。”</p>
“可莫璃死了。”</p>
“她还没死。成仙也需要时机，莫族那些人不会让她此刻成仙。”</p>
“她如今的处境很不好。”</p>
苏牧的话让顾养浩沉默。莫璃的灵魂没有立刻消亡，但解封的神性已经开始吞噬莫璃的人性，她也被囚禁在印月泉中。</p>
“成仙需要付出代价。这就是莫璃需要承受的代价。即便没有这些事情，她的处境依旧艰难，而最后她还是会消失在人间。”顾养浩解释道。</p>
苏牧走到一旁，案板上还留着一块面团。</p>
“这些面团本该是擀成饺子皮，包好肉馅，然后煮成美味的饺子。”说着，苏牧将拳头大的面团扔进了锅里。</p>
“按二师兄的说法，既然注定要死，早些死，如何死就不是那么重要。既然注定要变成吃食，是不是包上肉馅，煮成饺子，也不那么重要了。”</p>
“毕竟，一块面团也可以吃。难吃些罢了。早些死也是死，活的日子少了些罢了。”</p>
苏牧看着沉在锅底水里的那一块面团。这东西一定很难吃，莫璃一定很可怜。</p>
“所以，二师兄觉得这个道理对吗？”</p>
顾养浩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一块面团上。</p>
揉面，包馅，下锅...过程对了，所以结果就不会令人遗憾。</p>
可要是直接下锅，那么结果会令人失望。</p>
言灿看着两人，他畏惧顾养浩的威严，更喜欢坚持自己的原则。</p>
于是，言灿端起了桌上的那一碗饺子。</p>
一口下去，肉香和汤汁充斥在口腔之中。</p>
“好吃。”</p>
然后，接连几口，言灿很快就吃完了一碗饺子。“确实好吃。”</p>
他看着属于顾养浩的那一碗饺子。“二师兄是觉得碗里的饺子好吃，还是更喜欢锅里的面团？”</p>
事实摆在眼前，真理向来不用抉择，因为真理就是真理，不会因为抉择而改变。</p>
饺子比面团好吃。</p>
生与死之间的过程很重要，如何死去也很重要。</p>
厨房门外，三道身影各自端着一碗饺子。</p>
“小师弟的厨艺不错，道理也讲得不错。后生可畏。”</p>
“嗯，我第一次见二师兄说不出话来。”</p>
“嗯。第一次。”</p>
三人交谈着，然后吃着手里的那一碗饺子。</p>
“新年的饺子...二师兄会记住一辈子。”</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