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柳妹。”</p>
公孙止走来，言道：“吉时快到了，快换上喜服，我们拜堂成亲吧。”</p>
“呵呵……”</p>
金轮法王目光在杨、龙二人间来回走了一圈，低低怪笑，高声道：“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公孙谷主，恭喜你喜得佳偶了呀，一定要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呀！”</p>
“这……”</p>
公孙止听得此话，不免心头舒畅，哈哈一笑。拱手回了一礼。</p>
“噗！”</p>
杨过眼下本就难制情丝，经金轮这么故意一激，全身发颤，胸中剧痛，一身真气涌动，震退束缚着他的谷中弟子，然后，一大口血喷出，血气一泄，失了气力，摇摇晃晃朝栽倒在地。</p>
“你……你……”</p>
小龙女伸手欲扶，终是强忍住，却抑制不住胸中闷息，呕出一口血来，白衣红血，鲜艳吓人。</p>
——】</p>
“靠！这破轮大王，肯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我鄙视他！”</p>
“我也鄙视！”</p>
“好了，杨过吐血了，龙姑娘也跟着吐血，唉……真是的，这是要干嘛呀……”</p>
“我记得先前有位仁兄说杨过不会给吐血的，那位仁兄还在吗？”</p>
…</p>
“师父，您怎么…怎么……”次仁难以置信的道。</p>
金轮法王看着自己的一手抚养成人的大弟子，眉头紧锁，冷着脸：“为师有什么不对吗？”</p>
“……”</p>
次仁沉默良久，涩声道：“师父……咱们一定要依附金人？依附蒙古人吗？”</p>
“你……”</p>
金轮法王欲言又止，长长一叹，过了好一会，招手让他别跪着了，到自己身边来，这才语重心长的道：“次仁…咱们金刚宗不是什么小门小派，密宗更不是。</p>
以为师武功，天下诺大自可去之……可你怎么办？你们怎么办？难道要为师舍了你们的性命，一个人独活吗？</p>
你真以为为师老糊涂了，连善恶对错都分不出来？只是…他们中原人有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p>
“这……”</p>
次仁恍然，苦涩道：“师父…您为何不早跟弟子说，况且，就算如此，以您的身份，何至于…用着种法子，未免…唉……”</p>
“你原来年纪小，这种…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让你知道了，没好处，后来年纪大了，为师想跟你说，你却…却又重病，为师如何忍心……”</p>
“弟子…弟子惭愧……”</p>
“唉……”</p>
金轮法王悠悠一叹，目有愁绪，又道：”为师那时既然选择为蒙古效力，自然是要为蒙古国考虑，为师已经走在路上停不下来了，你觉得为师手段卑鄙无耻，那就…这么觉得吧……”</p>
“……”</p>
次仁沉默无言，跪地叩首。</p>
…</p>
【——</p>
“姑姑……”</p>
杨过声嘶力竭倒在地上，一只手竭力的向小龙女触及而去，“倘若我有不是你尽管打我骂我，就算你一剑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但是……你不能不认我……姑姑……”短短数尺，却是触不可及。</p>
“唔……”</p>
小龙女悄然落泪，唇余鲜血，又听得杨过哀求道：“姑姑，我答应你一生一世都在古墓里陪着你，绝不后悔，你跟我走吧，好不好，姑姑……”见他面上深情无限，不由心中动摇，想到：“我这就随着他走吧。”</p>
此念刚生。</p>
那夜黄蓉所言复起：“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要是成为了夫妻，过儿会被人瞧不起的……”</p>
“过儿会被人瞧不起的。”</p>
“过儿会被人瞧不起的……”</p>
短短一句话，萦绕在耳，小龙女脸色惨白，心道：“我既已经下定决心，怎能因一时心软而半途而废，此刻不忍随他走了，才害了他终身……”</p>
“姑姑……”</p>
“……”</p>
小龙女不敢在看杨过，怕自己忍不住，这就转过身去，叹道：“我不认识你，更加不会跟你走，你说些什么，我都不明白……我一切全是为你好，你好好去吧……”</p>
——】</p>
“唉……到底是情丝难断啊……”</p>
“可不是嘛，龙姑娘这话一开头还能维持冰冷，可说到后边，到底还是忍不住，吐露柔情蜜意。”</p>
“黄蓉，来看看你做的好事，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p>
…</p>
大树下。</p>
“为什么呀，娘呀，为什么要这样做呀……大姐姐你干什么又这么傻呢？呜呜呜……”</p>
郭襄眼眶红红的说着，抬手朝左边的酒坛，却抓了一个口，这就哭道，“酒呢？马大哥没酒了嘛？是没银子了嘛？”取过腰间的荷包，豪气的往桌上一拍，“这是我全部的银子了，马大哥你去帮我再买一坛吧…嗝！”打那个酒嗝，朱颜酡晕，甚是娇美。</p>
“…呃……不是没银子了…是小妹子，你喝醉啦，不能在喝啦。”</p>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喝醉！”</p>
“那你说，这是几？”马光佐伸出三根手指。</p>
“这还用说，是…是……三！”</p>
“这……你真没喝醉啊？”</p>
马光佐一呆，看了一眼地上的酒坛，竖起了大拇指，“小妹子，你真能喝，行，你等着，我再给你去买一坛，不过，你只能再喝一坛了。”</p>
“好！”</p>
郭襄咯咯娇笑，单手托腮，看向天上光幕，笑意渐渐淡下，醉意逐渐上头，眼前有些个模糊，见得一队容颜熟悉男女，揉了一下眼睛，“爹？娘？”刚要过去，转念想到自己喝了酒，又将脖子缩了起来，暗自祈祷。</p>
…</p>
“靖哥哥，你闻到了没。”</p>
小黄蓉鼻子嗅了嗅，道：好大的一股酒味呀！”</p>
“是哦，也不知道这是喝了多少坛。”</p>
“怎么，你馋了？”</p>
“有点儿……”</p>
“那你是想喝马奶酒，还是绍兴黄酒啊？”</p>
“这味道，应该是黄酒，没有奶香。”</p>
“你……罢了，咱们过去问问吧。”</p>
小黄蓉摇头，望着天上光幕，轻声道：“我也想喝一点了。”</p>
“好。”</p>
…</p>
光幕中。</p>
【——</p>
“杨兄弟……”</p>
马光佐是个心思粗的憨人，却瞧不出来，只是见得杨过如此可怜，大觉同情，这就要扶他起来。</p>
“你起开，别在这儿捣乱！”</p>
樊一翁将他挡住，怒目而视，“姓杨的，你识趣就快走！我们谷主就不喜欢你这种无理宾客！”</p>
杨过恍若未闻，望着小龙女的背影又哭又笑，笑眼含泪，言道：“姑姑，你若真的忘了过儿，就将我杀了，埋在这谷中，让我陪你一生一世，然后…再嫁给这个谷主，好不好？”</p>
他心中悲苦至极，语气反而平淡柔和起来，可说出的一字一句却尤为疯狂，其中不加掩饰的求死之意，好似万念俱灰，已无生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