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最小的那个弟子。”</p>
“我……”</p>
黄药师垂下头来，他能料想到冯默风的结局，已不忍继续看下去，过了一会，道，“是我对不起他。”</p>
“阿衡，你那边还能寻见默风他们吗？”</p>
“…他的事情，我没有办法。”</p>
“是啊，我这个人，最好面子了。”</p>
黄药师扶额无言，一双眸子有泪涌动，涩声道，“看来，或许得找老叫花帮个忙了……”</p>
…</p>
冯默风坐在青草地上，面有微笑，“师父，弟子无愧于您的教导吧？您看着，应该会觉得欣慰的吧？”</p>
……</p>
【——</p>
“……”</p>
杨过默然不语，落下泪来，背起郭靖向外逃去，却是被一层又一层的蒙古兵围堵的寸步难行，他奋力挥动兵器迎击，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他的血，郭靖的血，混杂在一起，流了一地，时间一久，已是力乏神倦，可围堵上来的蒙古兵却不见半点减少，令人心生绝望。</p>
“罢了，罢了，今天就跟着郭伯伯，冯前辈一块战死沙场吧……”</p>
杨过暗暗叹息，振奋精神，拼死还击，一甩哭丧棒，只听“咔嚓！”的声响，喷出浓浓毒烟，顷刻间毒晕一大片。</p>
“这……”</p>
杨过先是一惊，旋即大喜，掩住唇口，拼命挥动哭丧棒，登时毒烟漫漫，地上倒下大片蒙古兵卒。</p>
群兵惊呼，“不好啦，他会妖法，他会妖法。”驻足不前，可念及王爷军令之严，又围杀而去，但是，仅是方才一会的耽搁，杨过已冲出军阵，一声口哨，招呼来了那匹赖赖巴巴的黄马。</p>
“马兄！”</p>
杨过将郭靖放到马背上，自己却脱力栽倒在了地上，无力起身，你眼前天昏地转，模糊不已，他口中道，“马兄，快，快走……”</p>
黄马颇有灵性，如何肯舍弃主人而去，不愿发足。</p>
杨过无奈，勉力用棒尾戳向黄马，想让它走，不料戳中郭靖腿上伤口，登时让他疼醒过来。</p>
“过儿！”</p>
郭靖此刻脑袋也是不清明，一把捞起杨过上马，发出一声长啸，见那匹如烈火般的枣红马奔来，力劲气消，迷迷糊糊的歪倒在杨过肩头，口中含糊不清的道：“过儿，走，你快走……”</p>
——】</p>
“郭大哥大仁大义，这个关头还念想着过儿，冯铁匠，也是个英雄，过儿悬崖勒马是很好啊，只是，只是你要怎么办，等死吗……”</p>
穆念慈断断续续说着，双目啪嗒啪嗒掉着泪。</p>
…</p>
【——</p>
“呼……”</p>
杨过喘着粗气，回头向后看去，一时却找不见冯默风，急道：“冯前辈你在哪！？”就听得他的大喊，“快走！快走！！！”</p>
循声望去，就见到冯默风死死抱着金轮法王，重重砸在地上不松手，口鼻鲜血直流。</p>
“冯前辈！！”</p>
“走！噗——！！”</p>
“冯……”</p>
“走！快走啊！！”</p>
冯默风又喷出一口血，胳膊死死勒着金轮法王脖子，把他身子往后拉，催促着杨过快逃。</p>
“冯…冯前辈……”</p>
杨过哭了出来，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马兄，走！”驾马疾驰而去。</p>
…</p>
冯默风望向郭、杨二人渐渐远去，欣慰而笑，“好呀，走了好呀……”</p>
“你……”</p>
金轮法王急切不已，怒道，“你找死！！”再度向冯默风施加狠手，不断响起骨骼碎裂之声，待得他挣脱开，冯默风仍旧睁着眼睛，却已然身死，朝向南方，面有微笑。</p>
……</p>
——】</p>
“是这样战死的吗？”</p>
冯默风看着，缓缓掏出半坛酒，一口饮下，脸色涨红，笑道，“不负人间走一遭，不负恩师授业恩，我也算是知足啦……”</p>
“这个番僧……”</p>
黄药师泪涌双目几欲喷火，握指成拳，咯吱作响。</p>
…</p>
“嘶……”</p>
金轮法王倒吸了一口凉气，总觉得哪里凉飕飕的。</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