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解释，他被有意拦在外面。</p>
杀生丸很快追上顾小七，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全力赶路。</p>
山海城不算大，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大殿之外。</p>
血腥味越发浓重。</p>
他们来不及看四周，直接闯了进去。</p>
入眼是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祭坛。</p>
祭坛之上一个男人静静沉睡，他身前一个女子跪坐着。</p>
一把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纤细长剑将女子的心口贯穿，鲜血就是从女子身上流出的。</p>
那么多的血，很难相信是从那样纤瘦的身体中流出的。</p>
那把剑，顾小七没有见过，但杀生丸见过，那是祭雪。</p>
那把美丽纤细又无比锋利的祭雪长剑。</p>
它原本透明的剑身被鲜血覆盖，缭绕在剑身上的白色雾气也被红色取代。</p>
“顾姝妤。”</p>
“师姐。”</p>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被长剑贯穿的女子是顾姝妤。</p>
两人飞身上前，却被祭坛边缘的一道结界拦住。</p>
两人的武器不断轰在结界上，结界微微震动，却没有一丝破损。</p>
顾姝妤似乎被声音惊动，身体微微一动。</p>
“你俩再攻击结界，就彻底把我送走了。”</p>
顾姝妤虚弱几不可闻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两人连忙住手。</p>
“师姐，你……”顾小七想问什么，但完全问不出口。</p>
问你还好吗？谁伤的你？</p>
谁都不瞎，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p>
杀生丸几乎要将手中的刀捏碎，眼底被愤怒和心疼淹没。</p>
事到如今，他哪里不明白，这一切都是在顾姝妤的计划之内。</p>
所有的力量都是以她的身体作为器皿，传到顾隐身上的。</p>
从她封住七情走出黄泉的时候，她的身体就成了一个为救人而存在的祭品。</p>
血色涌上杀生丸的眼底。</p>
她就那么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吗？</p>
那样锋利的剑从心穿过啊。</p>
她……不疼吗？</p>
顾姝妤怎么会不疼呢，她最怕疼了。</p>
此时她脸上一片惨白，因为失血过多，也因为疼痛，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脑中一片眩晕。</p>
还好她没有七情，就没有多余的情绪，依旧可以保持清醒。</p>
这些确实是在她的计划之内的，芟梦从来就没有影响过她的心神，她一直清醒的。</p>
她的心甚至没有因为看到顾隐的死而产生过波动，流的泪一半是残留的本能，一半是演的。</p>
她的心已经和身体分离。</p>
顾姝妤握上祭雪剑柄的手开始用力。</p>
祭雪被缓缓抽离，中途还因为剑身过长，顾姝妤只能握着剑刃继续抽离。</p>
锋利的剑刃在掌心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但这些都及不上心口的疼痛。</p>
空气中似乎还能听见利刃划过血肉的声音。</p>
“住手，顾姝妤！”</p>
“师姐，别拔剑。”</p>
结界外的杀生丸和顾小七连忙阻止，这样贸然拔剑只会伤得越重。</p>
但顾姝妤根本不理会，她紧咬着已经血肉模糊的下唇，没有发出一丝呻吟。</p>
染血的祭雪轻轻落在顾隐身上，剑身上的血在顾隐的衣裳上印出一朵朵花，剑刃又变得晶莹剔透，美轮美奂。</p>
顾姝妤忍着痛苦，盘膝坐好。</p>
鲜血还不断的从伤口中流出，但越来越少。</p>
鲜血似乎已经快要流尽了，一抹金绿色在心口一闪而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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