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p>
朝惊枝一句话,让苏桃后知后觉的回过神。</p>
她惶恐不安,抓紧了自己的裙边,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口,再看看眼神散漫却犀利的朝惊枝,一时间张了张口,说不出半句话来。</p>
还好这时,褚子游将水果盘摆下,吸引了朝惊枝的注意力,这才让苏桃的紧张少了些。</p>
而奉莲守在门口,透过门缝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褚子游的目光。</p>
褚子游不着痕迹的露出一抹嘲笑,仿佛在笑其是个看门狗。</p>
展示给朝惊枝的,则是一如既往的乖巧,好像刚刚的戏谑只是假象。</p>
奉莲岂能不气,他恨不得侍候在侧是自己,奈何朝惊枝哄他总要有人保证安全,他也只能顺从。</p>
苏桃在朝惊枝腿上并没有待太久,下来后,更是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响起方才陛下说过的话。</p>
孩子什么的,她有所耳闻,但未曾亲眼见过。</p>
还有什么在不在乎的,更是听得她云里雾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陛下和摄政王的关系竟如此微妙了。</p>
像情人,更像敌人。</p>
哪怕日常再怎么嘴上不饶人,不过绝大部分是朝惊枝的唇枪舌剑,也不妨碍夜里的亲密无间。</p>
这种在苏桃看来的拉扯感,有些迷茫,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陛下一点都不喜欢摄政王。</p>
可说是虚与委蛇,又谈不上。</p>
确切些,应该是各取所需。</p>
他取他的双重慰藉,她得她的…</p>
苏桃正思绪万千着,唇边一凉,是朝惊枝递过来的荔枝。</p>
她受宠若惊,想拿下来,但是架不住那强硬的眼神,只好随便嚼了两下,再草草吞咽了下去。</p>
那滑过喉咙的酸甜感,让苏桃下意识咽了下口水。</p>
朝惊枝的神色这才柔和下来,“怎么老是走神,是不是最近休息不好?”</p>
苏桃点头,又认真地摇了摇头。</p>
这副样子逗笑了朝惊枝,“什么意思?”</p>
“...臣妾的意思是,这不重要。”</p>
苏桃娇怯道:“恕臣妾直言,虽然我未曾读过几本书,也知道舟水之理。”</p>
她瞧着朝惊枝脸色未有异,才继续小声说:“哪怕陛下不为了百姓着想,也要为自己想想。如果臣妾没看错的话,摄政王殿下已威胁不了您,日子只会越过越顺,您不必拿皇...身份置气。”</p>
她声音本就绵柔,一番细语说得恰到好处,让人听着如过江风般顺耳。</p>
但朝惊枝神色未变,只是抬眼看向旁边小心翼翼站着的苏桃,“那你在乎这皇宫里的生活吗?”</p>
苏桃微愣,没有立刻回答。</p>
论奢侈,自然数的皇宫第一,哪怕受冷落,日常用度也比民间好上千百倍。</p>
可如今,父亲已死,世上独留下自己一人,苏桃最后半分念想,便挂在了朝惊枝身上。</p>
没等她来得及回答,朝惊枝继续说,“自打尉迟敛谋反成功后,血洗皇族,连王爷郡主们都是杀的杀,流放的流放,他一人独揽大权,拥兵自重,江山改朝换姓只是他一句话的事儿,晋国也只不过是靠他的强大军队在支撑,内里机关已经运行败落了。”</p>
苏桃心一沉,照这么说,经过那么一场乱政,死了那么多人,晋国的气数其实已经走向了下坡路。</p>
“他是很有城府,用在带兵打仗上还不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