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p>
门被关上了，谢怀谦手抖的厉害，他自嘲笑了一声，衣服也没搓洗，干脆坐在门槛上看着天空中的月色了。</p>
舒婉洗完将门开了，洗澡水倒进靠近墙边的水渠，看了眼衣服，正在犹豫，就听谢怀谦道，“明日再说了，睡吧。”</p>
近三个月的逃荒已经令所有人精疲力尽，几乎挨着枕头，谢怀谦便睡着了。</p>
舒婉透过窗户看着外头朦胧月色也不禁睡了过去。</p>
这西厢房里的炕长度大约两米五，宽度也得有两米，两人各自占据一边，还真是互不影响。</p>
翌日清晨，舒婉是被隔壁院子里骂孩子的声音吵醒的。</p>
起床出来，谢怀谦正在院子里搓洗衣服，他手里的，可不正是舒婉的衣服。</p>
瞧见她，谢怀谦有些尴尬，“我洗衣服顺手帮你一起洗了。”</p>
舒婉哦了一声，语气平常，“多谢。”</p>
宁氏正在做早饭，谢怀谦将衣服洗完晾在晾衣绳上，又走到舒婉面前作揖施了一礼，“舒婉，请你教我强身健体。”</p>
眼前的男人似乎忘记昨晚的尴尬，看向舒婉时格外的郑重与严肃。</p>
舒婉眨眨眼，不禁道，“怎么，你也要拜师吗？”</p>
谢怀谦一怔，“你需要我拜师吗？”</p>
舒婉乐了，“也不是不可以。”</p>
这话令谢怀谦似乎想到什么，小声道，“你若想听，我私下里喊你师父可好？不然外人听见恐怕会说你闲话。”</p>
舒婉心思一动，“那你先喊一声听听？”</p>
眼前的男人飞快的瞥了眼四周，确定母亲在灶房，大哥去挑水，这才小声喊道，“舒婉师父。”</p>
他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青年特有的低沉，舒婉竟觉得很好听，她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再喊一声听听。”</p>
这回谢怀谦却不肯喊了，“哪有一次性叫完的，你还没教我东西呢。”</p>
舒婉大乐。</p>
谢怀谦不看他，老老实实站好，“我们开始吧。往后咱们早些起来练习可好？”</p>
舒婉道，“随你。”</p>
院子虽然不大，两人并排隔着一臂距离倒也不局促。</p>
这才刚开始，舒婉也没打算教他多难的东西，便问道，“八段锦你听过吗？”</p>
谢怀谦一愣，“听过，但是没见过。”</p>
舒婉颔首，“那我们就从八段锦开始吧。”</p>
“这样吗？”谢怀谦头一次接触，似乎有些紧张。</p>
舒婉瞧着，点头道，“行吧，动作舒展一些，人也放松，不要紧绷。”</p>
舒婉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当过老师，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教学生。古时候的八段锦什么样她也不知道，她教的也只是后世里流传开的版本。</p>
动作缓慢，舒婉在前面做，谢怀谦就在后面学。</p>
舒婉做的时候还讲解动作要领还有呼气吸气的频率，谢怀谦能领会多少她也不知道，大不了再来一遍就是了。</p>
一遍做完，那边宁氏也将早饭做好，瞧着他们笑道，“不如先吃了饭再继续？”</p>
舒婉已经饿了，她问谢怀谦道，“你学会了吗？”</p>
谢怀谦点头，“会了。”</p>
于是谢怀谦就给舒婉演练了一遍。</p>
于是舒婉终于体会到学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感觉了。</p>
人家，的确学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