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娘子矜持的应了一声，却没动手。</p>
见她似乎没有交谈的意思，舒婉便也不多说了，只邀请她上炕暖和，卢娘子守着炭盆摇头，“不了。”</p>
稍微一顿，卢娘子道，“女子生孩子不是再正常之事吗？”</p>
舒婉一怔。</p>
卢娘子道，“而且你夫君也只是为了给你解围吧？”似乎并不需要舒婉回答，卢娘子轻叹道，“像你这样的身份，被买回来，按道理说都不能当正室，谢家厚道，与你正室之位。听我夫君所言，谢二郎有大财，你非但不感念谢家恩情，竟还不打算给谢家开枝散叶。”</p>
卢娘子也不过二十出头，说话时却一板一眼。</p>
舒婉笑，“那又如何，与卢娘子何干？”</p>
卢娘子眉头紧皱，瞧着舒婉道，“我夫君与你夫君为友人，我以为我能得一声嫂子，也能说上两句。”</p>
闻言舒婉不由轻笑，“这话便是我婆婆也不会说。”</p>
“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卢娘子面带惊讶，觉得这小媳妇多少有些不识好歹。</p>
不过一想又名分，到底是逃荒的村里人出身，没读过书，没见识，不懂得为人处世的道理。</p>
真不明白谢家到底瞧上舒婉什么，竟娶了这样的媳妇。</p>
半晌，卢娘子冷笑一声，“既如此，那我便不说了。”</p>
舒婉赞同，“多谢体谅。”</p>
体谅？</p>
卢娘子冷笑，“我非体谅你，而是夏虫不可语冰，我与你多说无益，待来日你受苦之时便会后悔了。”</p>
舒婉轻笑，“那就拭目以待。”</p>
卢娘子轻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多看舒婉一眼，似乎多瞅她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她倒是想走，可男人那边没散场，两人来的一人走难免不好看，可待着又过于尴尬。</p>
舒婉倒没这想法，见她不肯上炕也不再多管，话不投机半句多，人家对她冷嘲热讽，她没当场发飙暴走已经给足了对方面子了。</p>
于是她将被褥铺开，非常干脆的躺被窝里了，“那您随意。”</p>
卢娘子看着她的动作目瞪口呆，“你夫君尚未回来你便就此歇下？”</p>
舒婉舒服的躺着，闻言瞥她一眼，“睡都睡了，还介意这个？”</p>
“你……”</p>
卢娘子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p>
她冷哼一声，却也一刻不想多待，干脆推门出去，径直往堂屋喊人去了。</p>
舒婉躺着没动，没一会儿宁氏回来，“这卢娘子怎么气哼哼的走了？”</p>
舒婉也没说卢娘子的话，只道，“兴许是有什么事吧。”</p>
宁氏疑惑，也没再多问，瞧着舒婉躺在那儿懒散的样儿，又不禁问，“中午吃饱了吗？瞧着你似乎没吃多少。”</p>
舒婉笑眯眯道，“没吃饱。”</p>
“等着，我去给你煮点打卤面。”宁氏说着出门了，灶上几个婆子都在守着，灶上火也还烧着，不多时便煮了一大海碗打卤面进来。</p>
卤子是用肉做的，里头还放了一些豆腐丁，另外上头还有一些菠菜和一只卤猪蹄，香气扑鼻。</p>
舒婉坐起来将碗放到炕桌上便吃起来，宁氏忙拿了棉衣给她披上，“别着凉了，你吃吧，我去前头瞧瞧。”</p>
男客也散了，谢怀谦兄弟俩坐在那儿说话，几个仆人开始收拾残局。</p>
过了一会儿，宁氏撵着谢怀谦回房，“去看看舒婉吧。”</p>
虽说两人早就住了一屋，可今日到底不同。</p>
谢怀谦出门时，宁氏喊住他，小声问道，“之前可圆房了？”</p>
谢怀谦的脸嗖的一下就红透了，但对着亲娘她也实在说不出谎话，支支吾吾的说了一个没字。</p>
宁氏早有猜测，倒没觉得失望，想着儿子的身体道，“尽力而为，莫要强求，来日还长。”</p>
谢怀谦点头，而后踉跄离去。</p>
外头天寒地冻，气温极低，谢怀谦脸上的热度被冷风一吹好歹是散去不少。</p>
瞧着西厢房的门窗，谢怀谦的一颗心又开始热了起来。</p>
正准备进屋，又想起今日其实喝了一杯酒，生怕口中有异味，转身进了浴室又去洗漱去了。</p>
洗了脸，将牙清理干净，将浑身上下打理的干净清爽，这才深呼一口气推门而入。</p>
冬日里天黑的早，天才擦黑，厨房里东娘几个简单做着晚膳，炊烟袅袅。</p>
谢怀谦点燃桌上的蜡烛也看清楚炕上的人。</p>
舒婉似乎睡着了，一张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也闭着，少了些白日里的凌厉。</p>
站在炕前，谢怀谦看的有些痴了，直到脚下凉意袭来，这才反应过来，然后上炕道，“舒婉。”</p>
舒婉嗯了一声睁开眼，就发现谢怀谦就在旁边。</p>
面冠如玉，谦谦君子，说的便是谢怀谦了。</p>
有些男人的俊俏是装出来的，有些人的却是由内而生，谢怀谦不光长的俊秀，一身书生气也让他气质更加出尘。</p>
舒婉爬起来，突然将谢怀谦压在炕上，俯身便亲了下去。</p>
谢怀谦心跳如雷，想要加深这个吻。</p>
然而恰在此时，外头传来东娘的声音，“二爷，二奶奶，吃晚膳了。”</p>
如狼似虎的女人动作一顿，谢怀谦想跟舒婉说继续，可又不敢。</p>
“先吃饭去。”</p>
一大碗面条可填不满她的肚子。</p>
“哦。”</p>
谢怀谦有些遗憾。</p>
两人起身收拾了衣服，出门，谢怀谦说，“舒婉。”</p>
舒婉回头看他，“晚上再说。”</p>
谢怀谦面上染着红晕，不好意思的点点头。</p>
晚膳吃的清淡，饭后宁氏累了一天早早歇下，谢怀慎也回屋去了。</p>
舒婉去洗漱，谢怀谦先回去。</p>
回屋时，屋里静悄悄的，只余靠墙的桌上两只大红喜烛静静的燃烧着。</p>
听见舒婉进来，炕上的谢怀谦突然将被子掀开，眼睛都不敢瞧舒婉了，只颤声道，“娘子来吧，我准备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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