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谦颔首，“往日散学时尹兄也特意找过我几回，话里话外都在打听老师，想叫我问问老师有无再次收徒的打算。”</p>
舒婉不禁笑了，“怪不得，夫妻俩打算走两条路线，一条由你去劝，一条走夫人外交？”</p>
谢怀谦忍不住叹气，苦笑一声道，“尹兄……”</p>
谢怀谦未再说下去，可意思已经明了，日后与尹广庆少不得要保持距离。</p>
“那日后卢氏过来？”</p>
谢怀谦不在意道，“找理由推了吧，推拒两次大约也就明白了。”</p>
还未春闱便已经开始站队，他不反感尹广庆询问老师收徒之事，但他介意尹广庆一句话不说便叫妻子往家里找舒婉去。</p>
隔两日卢氏再来，成嬷嬷直接说婆媳俩不在。</p>
卢氏并未多想，隔了一日再去，又说不在，卢氏不傻，当即明白过来，便给尹广庆捎信说了此事。</p>
又在家中恨恨道，“不过中了举人，便如此猖狂。日后我再不去谢家。”</p>
她忿忿然坐下，脸色不愉，心中对谢家的鄙夷更甚。</p>
再是读书人又如何，再是靠上时家又能怎样，家中女眷目光短浅不知礼数，早晚得将谢怀谦拖累死。</p>
也是她家夫君看不明白，以为谢怀谦拜名师便无后顾之忧，叫她去捧那村妇的臭脚，殊不知这样后宅不稳的家庭，男子在外也很难有建树。</p>
卢氏阴沉着脸，下定决心不再去谢家。</p>
瞥见庶女在一旁畏畏缩缩，卢氏更加气恼，“你是什么眼神，我是妖怪还是洪水猛兽。”</p>
这庶女不过六岁，虽因成长环境从小懂事稳重，却被卢氏吓坏了，整个人都畏畏缩缩的不敢言语，却又不得不开口安抚，“母亲莫要、莫要生气……”</p>
话未说完，卢氏已经冷冷抬头，“出去跪着去。”</p>
孩子哆嗦一下，忙不迭的出去，噗通一声跪下。</p>
许是因为跪的太快，膝盖难免会痛，眉头皱了皱，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愣是没有掉落下来。</p>
卢氏的气并未消散，舒婉的轻慢和宁氏的敷衍叫她心头的火气难以吞咽下去。</p>
卢氏不再登门，谢家总算安静下来。</p>
但是接近年关，也该准备过年之事，趁着出门采购年货的功夫，舒婉特意往博云书铺那边绕了一圈，瞧见里头不少人，还进去瞧了一眼。</p>
很好，很多都是来买话本子的。</p>
买买买，多买点儿，多为她贡献一些过年的银钱。</p>
过几天还得给时家送年礼，说不得许家也会来送，到时候他们也得回礼。</p>
人家高门大户不缺一点儿半点儿，谢家回礼却也不能寒酸。</p>
在书铺中随手买了两本会试文集，舒婉又去买些年货，还从空间中掏出一袋子品相最差的苹果和橘子，这才拎着回去。</p>
这年月蔬菜尚且能从暖房里种上一些，像水果就真的金贵，多半是权贵之家才能有的东西。</p>
是以舒婉提着这些回去，宁氏是极为震惊的。</p>
托词都想的挺好的，“也是凑巧，我回程的时候瞧见一老农，挑着担子，一问才知晓是来城里给大户送这些的，奈何品相有些不好，大户不乐意便不要了，正好被我碰见，便给买了下来。至于橘子，则是那户人家给他抵的之前的工钱，他不要都不行。”</p>
橘子没多少，却很金贵，如今如此说，宁氏也不知真假。</p>
这两样水果只要保存得当便能放的住，过年时候用正合适。</p>
接下来几日舒婉又出去几趟，陆陆续续带回来不少年货。</p>
直到腊月二十八朝廷封笔开始休沐，国子监也开始休假。</p>
谢怀谦回来第二日，夫妻二人便往时家送年礼。</p>
他们也才出门，一辆马车在谢家门前停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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