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初逃荒，哪里想过今日情形，若非舒婉，他们便如村里其他人家一样，苟活于小村中拼命挣扎。哪像现如今，非但呼奴唤婢，还来了京城，偶尔午夜梦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p>
谢怀谦瞧着母亲这样哭笑不得，“娘，您这是对儿子不信任，儿子心里婉儿才是最重要的。”</p>
宁氏掖了掖眼角笑了起来，“你这想法就对了，夫妻一体，成家之后你们便是最亲近之人。”</p>
舒婉啧啧道，“大过年的可别煽情，来来来，喝杯葡萄酒。”</p>
“来，喝酒。”宁氏笑着，眼中带泪，只盼着明年过年的时候一家人能在一起。</p>
这个年谢家过的很安静。</p>
娘家不用回，也没什么亲戚走动。</p>
直到正月初四之后谢怀谦才开始出门应酬，舒婉也与谢氏受邀请往许家吃了一回酒席，吃的也是没滋没味儿。</p>
倒不是许家待她们不周到，只是那日人多，难免应付不过来，他们婆媳又不认识其他人，便显得有些寂寥。</p>
后来翟昭芸瞧见，便主动过来与她们说话，有哪家太太询问她们身份，翟昭芸说了，对方便没了兴趣，反而奇怪许家为何会请这样门户之人前来。</p>
京城中人向来以身份说话，宁氏有些心绪不安，舒婉倒没这样的想法，“哪个大官不是一点点做上去的，与其在这儿不自在，不如回家好好叮嘱怀谦上进，早日登上高位。”</p>
宁氏忍不住笑，“你啊你。”</p>
被这一打岔，好歹没这样紧张。</p>
后来又被带着去见了许老太太，许老太太态度和善，倒叫许多人心生惊讶。</p>
晚上回去家中，与谢怀谦一说，谢怀谦便笑着与宁氏道，“婉儿说的没错，每个官员都是从底层做起，谁都不例外，母亲且信我，总有一日，您和婉儿都将是旁人羡慕的人。”</p>
宁氏点头，“好，娘信你。”</p>
离着春闱还剩一个月，谢怀谦剩下时间便不再出门，国子监那边也几乎不再过去。</p>
白腾和蒋世旭也从国子监搬回谢家，三人几乎从早上一睁眼便呆在一处，夜里入睡前，谢怀谦才回西院。</p>
如此艰苦，一直到了元宵节，谢怀谦这才给自己放半日假，晚上带舒婉出去看花灯。</p>
舒婉问，“舍得这时间？”</p>
谢怀谦：“这有何不舍得，夜里读书本就辛苦，也该出来放松放松。”</p>
“那白腾和蒋世旭也出门了？”</p>
谢怀谦点头，“出来了，不过我叫黄彪跟着他们，不能出一点问题。”</p>
的确，过完年后京城赶考的举子越发多了。</p>
按照谢怀谦说法，往年会试人数便颇高，最高时足足有八千多人。</p>
京城不小，但贡院所在方位人流密集。</p>
钱堂胡同距离贡院虽有三公里还多，却也有不少举子慕名而来，在这周边居住，期盼的便是被哪家大人看重，若收徒最好，不然混个眼熟也极为荣耀。</p>
于是舒婉夫妻二人出门时便在大街上碰见不少读书人出行。</p>
连带着街上女子也多了些。</p>
两人逛着，忽然瞧见前方人流拥挤，忽听有人喊道，“白莲先生着作开始竞价，价高者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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