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春莹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说起来多亏四老爷刚好经过那里,听说还斥责了三皇子两句呢。”</p>
听清楚春莹话语间意思的沈慕芸心头却是微微一沉,她知道,事情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的。</p>
当时她的意识虽然已经模糊了,又实在是太过不舒服了,但是她并没有听见楚衡开口说话。</p>
也是,就算楚衡,她这个名义上的舅舅性子再怎么清冷淡漠,楚承越再怎么样也是当今的皇子,还是一个备受景元帝器重的皇子。</p>
俗话都说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皇子呢。</p>
因为看到她被楚承越拦着,为了护着她所以和楚承越起了争执?</p>
几乎是还没等这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翻过去,沈慕芸就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楚衡才不会做那样的事。</p>
反而相比起这个,沈慕芸逐渐清醒的脑子里又回想起了另外一桩事情来。</p>
她在意识模糊间,曾经好像的确听到了楚承越开口叫了楚衡一声。</p>
好像是叫…什么“楚四”?</p>
楚衡的确是沈府长房的四老爷没有错,但这会儿回过神来,她总觉得,这样的称呼听起来多少有些奇怪。</p>
可她并不记得楚衡在此之前和楚承越有什么交集,为什么楚承越张口就是楚四?</p>
难道他们之间是认识的?</p>
可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不管是她那段混乱的记忆,还是现在,沈慕芸都是毫无印象。</p>
她对这些事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尤其是那些跟她自己无关的事。</p>
莫名的,沈慕芸第一次有些嫌弃起自己之前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耳更是不闻窗外事的性子了。</p>
她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她并不知道,但绝对很关键的事情。</p>
“姑娘,四老爷那边差人来问一声,你可好些了?”</p>
她在这边出神的功夫,春莹已经去而复返。</p>
沈慕芸正欲挥手的动作一顿,对了,她不知道楚衡和楚承越之间的事情,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问问不就是了?</p>
原本,她也的确有其他的事情要问楚衡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p>
但眼前,这不就是现成的机会吗?</p>
昨天她是被楚衡给带回来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还得去谢谢楚衡呢。</p>
虽然道谢的原因她未必能够解释地清楚,但楚衡把她带回来的这一举动,的确是帮了她一把的。</p>
再说了,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她想要去找人,虽然还是能找到的,但哪有这一次的机会好使?</p>
几乎是这个念头一起,回过神来的沈慕芸就已经有点坐不住了,她三下五除二地从床榻上起身,一边高声喊着贴身服侍的丫鬟进来给自己梳妆打扮,并且在对方关切地问自己要去做什么的时候,语气难得带上了一丝轻快地回了话。</p>
“我们去长房,找衡舅舅。”</p>
然后似乎是被站在对面的春莹脸上惊讶的表情给逗笑了,难得眉眼都带上了些许明显的笑意来。</p>
然而此时的她却并不知道,就在距离四房不远的长房外院里。</p>
距离外院最近的九芝斋内,楚衡一身清灰色的软布直裰,长身玉立,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一张足足有两米长的宣纸。</p>
楚衡伸手沾了沾旁边的墨,在宣纸上落字。</p>
一笔一划,收力又块又准。</p>
不过片刻的功夫,韬光养晦四个字便跃然纸上。</p>
那纸张足够长,甚至有一大半都垂落到另一边的地上去了,沈淮进屋来时正好就看到了那四个尤其显眼的字。</p>
他心头顿时就是一怔,再抬头看向眼前神色依旧淡淡的楚衡,心头莫名就是一阵不忍,好半晌都没开口。</p>
还是垂首写字的楚衡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手上的力道一顿,抬头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p>
见到沈淮,楚衡倒是先愣了一下。</p>
沈淮在他身边也已经有些年头了,向来是知道他的一些习惯的,知道他平时差不多都是这个时候练字,没什么事是不会过来的。</p>
他现在过来了,就只能是……</p>
“四爷,苏子宁在外院抓到了鬼鬼祟祟的人。”</p>
后面的话音却突然一顿,并不说下去了。</p>
若只是这样一件小事,还不至于需要报给他的程度,沈淮也向来不是这么吞吞吐吐的人。</p>
果不其然,还有下半句。</p>
“苏子宁和他交手半晌,他却突然服毒自尽了。”</p>
“苏子宁说,看身手,像是宫里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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