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这样的宵小都能近他们爷的身,让四爷受伤了?</p>
相对于沈淮的那一脸紧张,楚衡却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处,连脸色都没有变上一变。</p>
“我把他逼到这种程度,漕帮的那个六大都已经当着他的面跳湖了,等于公然挑衅。”</p>
“左右他妄图用私盐的生意去堵他的窟窿是不可能的了,西湖的水都快淹到泰州去了,这事,瞒不住了。”</p>
“他人都已经被逼疯了,怎么着,你还火都不让人家撒?”说着,楚衡状若不经意地转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处。</p>
那处血迹晕开了又凝固,疼痛的感觉已经彻底消失了,楚衡轻轻勾了勾唇,语气听不出是嘲讽还是还有其他的意味。</p>
又顿了良久才又开口道:“有些事情他既然敢做,难道还怕别人说么?”</p>
话音落下的那一秒里,他的脸色突然就是一冷。眼底温和不再,仿佛一只突然褪去了温驯的狼。</p>
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向身边窗口的位置,几乎不用他提醒,原本立在那边的沈淮就感觉到了情况不对。</p>
下一秒,楚衡整个人都站了起来。</p>
他甚至根本就没有转过身去,只是把手利落地伸出窗外。</p>
等手再收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掐住了一个黑巾蒙面的黑衣人的脖颈。</p>
楚衡目光冰冷,一点一点地收紧着手上的力道。</p>
终于,在那黑衣人因为窒息而涨红了一张脸,伸出手去挥舞着挣扎的时候,楚衡不轻不重地啧了一声。</p>
他似是不满,又像是不屑。</p>
“怎么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的手段也还是那些,还有没有一点新意了。”</p>
那话音还没完全落下,楚衡手上的动作却已经眼疾手快地从那人的齿缝间抓出一样东西。</p>
看清楚那样东西是什么的时候,眼前人的身份也已经昭然若揭。</p>
他是死士。</p>
而被楚衡拽出来的那个东西,眼下他杀人未成,还被人这样掐着喉咙,自然是一心求死。</p>
沈淮却是提心吊胆地看着楚衡受伤的那边胳膊。都已经出血这么严重了,还使那么大的力气,这是真的一点都没把伤放在心上啊。</p>
沈淮不由得在心里叹气,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劝。</p>
“爷,你这何必又要亲自动手呢?”</p>
说话间就要上前来,但他人还没跨出去一步,楚衡已经动作利落地折断了对方的脖颈。</p>
他自然听清楚了沈淮的话,嘴角微微一勾,露出的笑容三分不屑,七分冰冷。</p>
“要人性命这种事情,自然还是我亲自动手比较能让人安心。”</p>
“让忠华把人卸了,送到人府上去,他知道应该怎么做。”</p>
沈淮闻言嘴角嗡了嗡,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到底什么都没说出口。</p>
但就在他转身的那个刹那,原本静立在窗边不动的楚衡,却突然又上前一步,赶在他前面把门给打开了。</p>
沈淮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就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的沈慕芸对上了视线。</p>
而此刻,沈慕芸后颈的领子被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高高拎起,她完全就是一个双脚离地的姿势。</p>
“你又回来做什么?”</p>
沈慕芸一瞬间打了个机灵,哪怕是被人这么拎着,还是不由自主地整个人都抖了一下。</p>
她知道,这并不是什么错觉,眼下楚衡的声音里,除了冷意还是冷意。</p>
甚至,她都能感觉到那股揪着衣领不断收紧的力道。</p>
但她一瞬间甚至连回头看都不敢。</p>
因为 她在那力道里,第一次感受到了明显的杀意。</p>
这只揪住她衣领子的手,甚至就在不久之前,刚刚那么轻描淡写得,掐断了一个黑衣人的脖颈。</p>
而楚衡,甚至连眼角都没有动一下。</p>
就像现在,楚衡分明没有掐住她的脖子,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感受到了那股强烈的窒息感。</p>
“江浙水灾会一直蔓延到景元四年的年中,淮河两岸的堤坝会被冲跨,顾良,他会死。”</p>
抓住她衣领的力道猛的一松。</p>
沈慕芸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她咳出来了,而站在她对面的两人,楚衡还好些,沈淮早就愣在了原地。</p>
“你的意思是,楚承越杀了顾良?”</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