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结束，苏晨煦没能回到凤乘身边。</p>
他本来打算不落口舌，在审理期间，不和凤乘有私人交往。</p>
可根本没想到，原以为暂时离开，眼看着要成为永久式。</p>
现在已经步入深冬，蓉城隔几天会有一场小雨雪，因此街道上总是湿湿嗒嗒，客观上感光上都很阴冷。</p>
他从租住的民宿出来，手里拎着个保温饭盒，把不怎么保暖的衣服裹一裹，呼出一口白气，打个激灵。</p>
今天是粉蒸肉加南瓜炒肉，为了调味还有一小份口水鸡。口水鸡份量很小，凤乘怀孕八个月，他不敢冒险。</p>
他按照肌肉记忆走到星河大厦前台，把保温饭盒递上去。</p>
“麻烦能交给凤总吗？”苏晨煦礼貌地问。</p>
红衣前台姑娘接过保温盒，另一个蓝衣前台蹲下去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空的保温盒还给他。他们每天都会完成这种交换。</p>
“谢谢。”苏晨煦说。</p>
两个前台姑娘嘴角僵一会，生硬地说：“哈哪，嗯。”</p>
苏晨煦提着空饭盒离开，他要赶去一家酒吧上班，这是他能找到的薪水最高的工作。</p>
两前台看人影没了，卸下职业微笑，开始今日份的吐槽。</p>
“闻着好香啊！”红衣前台说。</p>
“嗯，是啊。你说今天凤总会接受这份饭吗？”蓝衣前台问。</p>
“估计不会。”</p>
“哎。”</p>
“哎什么哎，凤总不吃，就会便宜我们。天天有好吃的，还不高兴。”</p>
“可总这样，我有点于心不忍。那个人怪可怜的。”</p>
“他可怜什么，一个小白脸，害的凤总从精英成为笑柄，还拉公司下水。我以前因进星河在亲戚面前贼有面子，现在可抬不起来了。”</p>
两人的讨论又臭又长，每天内容八九成重复。</p>
她们不会想到苏晨煦每次都会卡在视线死角，磨蹭一会确定饭是不是真的被凤乘吃了。</p>
显然昨天那份她没吃。</p>
得到答案后，苏晨煦真正离开。</p>
到了酒吧，他换上酒保制服，这种专门为吸引女顾客设计衣服，把他的宽肩窄腰衬托的淋漓尽致。</p>
他明白老板雇佣他的原因，所以坦然接受。</p>
现在天色还早，店里的客人稀稀拉拉。</p>
一位女顾客从他进来后就没挪开眼，她几乎每天都来，从苏晨煦这里拿到一杯酒后，坐到离他最近的位子上待上五小时。</p>
这让他工作倍感煎熬，希望这位女士至少中途去趟厕所。</p>
不过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人不知道他是前段时间热搜的主角吗？不仅这位顾客不知道，来酒吧的人貌似都没认出过他。</p>
他们在酒桌上谈论的都是凤乘，谈她在感情上如何如何的蠢，貌似终于抓到她不行的一面。而他和白小飞包括二叔只是故事里的工具人，不需要有脸，出个打码的名字就行。</p>
凤乘说他以后会遇到不无尽的嘲笑讥讽，苏晨煦觉得她错了，大错特错。</p>
受影响的只有她。</p>
可苏晨煦没想到是有人故意模糊掉他的照片，没有让他曝光在媒体上。</p>
“一杯血腥玛丽。”一位女客人坐到吧台上点单。</p>
苏晨煦示意先扫码付钱。</p>
女客人则选择拍现金到桌子上。</p>
苏晨煦遇到过不少这种装大咖的客人，于是他低头弯腰拿过钱，给足客人体验。</p>
啪——</p>
又是几张大票子拍在桌子上。</p>
“您要点什么？”苏晨煦客气问。</p>
女客人站起来，故意靠近他，音量不小的说：“要你。”</p>
说完在他耳边吹口气。</p>
之后笑着坐下来，“今晚，去我那里。”</p>
“客人，我晚上还要回家给老婆煮夜宵。”</p>
女客人又拍了几张票子。</p>
苏晨煦无奈，他以前以为富婆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比如林梅和凤乘，生怕被不三不四的人黏上。但眼前这位，以及很多客人会主动找不三不四之人。</p>
位置对调后，苏晨煦体会到有钱也不是万能的。</p>
比如他就不为金钱折腰，想着意识到自己在装清高，赶紧打住。</p>
“客人，我妻子怀孕八个月了，我晚上确实要回家照顾。来这里只为多挣点钱，给宝宝买点好礼物。”</p>
苏晨煦拿出一个猫耳绒线帽子，小小的只有巴掌大，吊牌上的价格达三百块。早上挑了一个小时咬着牙买的。他不知道这样的品质够不够的上凤乘的眼，她的孩子一定会用最好的。</p>
尽管如此，他还是攒了不少这样的小礼物。</p>
他用手细心捋顺猫耳上的穗子，眼中是如水般的温柔。一会后，他抬起头对着女客人。</p>
“这位女士，你看这顶帽子怎么样？在你们那个圈子，用起来丢人吗？”</p>
女客人的雅兴被扫的一干二净，抽抽嘴角说：“神经病。”</p>
穷人就过穷人的生活，和富人比什么。这个酒保可真爱慕虚荣。</p>
女客人下吧台。</p>
走了几步停脚，看着这位沉浸在幸福中的酒保，转变了想法。</p>
想用点好东西，也没什么错。</p>
她折回去给酒保扔了几张票子，“给你的小费。东西再买好点。”</p>
正在擦杯子的苏晨煦顿一下，强撑起微笑道：“多谢。”</p>
酒吧到深夜十二点才打烊。</p>
苏晨煦脱下制服，匆忙回到民宿。</p>
拿出白天备好的大骨头，吹吹袅袅炖起来。</p>
趁这个间隙，盘点收到了的小费。他把钱分成三份，一份给徐彻还账，一份存给宝贝用，最后一份是自己的生活费。</p>
肉香出来，苏晨煦拿出保温盒洗干净，把肉汤全部倒进去。</p>
提着饭盒踏上去星河大厦的路。</p>
他半个月前都是去扶琴书院的，可蹲了几天没个人影，才发现凤乘早不住那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