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车起，酥酥就固执地窝在两排卧铺中间的桌子下，不靠近凤乘也不靠近苏晨煦。</p>
谭玉书很无语，一场商务旅行，硬生生被整成了公司outing。</p>
以前他知道凤乘这人不是古板商人，但没想到她能这么公私不分。为了苏晨煦，她做了太多不专业的事，就算是老板也任意妄为的过分。</p>
关键是这家人气氛不对啊！和他们待在同一个狭小空间，谭玉书如坐针毡。</p>
他眼睛看向同样处境的顾静菲，只是一眼，他就收回目光。</p>
这尊大佛在坐着睡觉，还发出微小的呼噜声。</p>
“我不困。”小奶音语速很慢，显然她的回答和语气不对不上。</p>
“那你一晚上都待在桌子底下？”</p>
酥酥的困意被这句话打散，抬起脑袋，看向许久没翻动一页的趣味数学。</p>
她气妈妈吼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当过骗子的阿煦。</p>
凤乘看酥酥纹丝不动，不想奉陪，自己爬上铺盖上被子。</p>
谭玉书惊呆了！</p>
这人是真的不温柔，不过还有个孩子爸在，他一个外人操什么心。</p>
果然苏晨煦蹲下去，和酥酥四目相对，他缓慢伸出手，在快要触碰到她胳膊时，被她一个躲闪，抓个空。</p>
苏晨煦的尴尬，被谭玉书全程观摩。</p>
谭玉书实在太难受，也爬上铺盖上被子，被子没盖严实，留了一条缝，正好能看清桌子底下的两人。</p>
苏晨煦收回手，艰难地坐在桌子底下，高大的身躯尽量蜷缩起来。他与酥酥相隔很近，但没有触碰到她。</p>
酥酥表面上在装作看书，实际上隔几秒就瞥一眼身旁的人，每次瞥到人后她脸上的恐惧就少一层。</p>
拉扯了一小时后，小女孩支持不住脑袋垂下。这时苏晨煦才行动，四肢撑地，像狗一样爬出来，手里抱着熟睡的倔强宝宝。</p>
谭玉书看到这里，感叹小白脸的耐心。</p>
苏晨煦抱着酥酥，没有先上铺，而是用手轻轻拍顾静菲的肩，示意她上铺睡，不然会着凉。</p>
等顾静菲也盖好被，苏晨煦关掉包间的灯。但因为外面的茫茫雪原，包间还是伸手五指清洗。</p>
苏晨煦消失在视野中，谭玉书再也偷窥不了，背过去面对墙壁，心里余波一圈又一圈。</p>
他感受微小震动，是苏晨煦躺在了下铺。</p>
谭玉书好奇心又拉起，他转身把脑袋探下去。</p>
发现苏晨煦裹着被子靠窗坐着，怀里抱着小不点，用那双漂亮的眼睛一动不动望着外面，流淌出安静的悲伤。</p>
谭玉书把脑袋缩回去，再次面壁，不知不觉睡着了。</p>
再次醒来，看到苏晨煦一个人在整理行李。黑眼圈很明显，表达着他一夜未睡。</p>
“谭总，还有半小时到站了。”苏晨煦看谭玉书醒来。</p>
“嗯。”</p>
谭玉书也睡不着了，索性爬起来。</p>
把行李拖出来要拿洗漱用品时，才发现桌子上摆放着挤好牙膏的电动牙刷，旁边还放着毛巾，梳子。</p>
“你给凤乘准备的？”</p>
“嗯。”苏晨煦回答。</p>
“你这男仆工作做的不错。”谭玉书调侃。</p>
苏晨煦没笑，低下头，用热毛巾给酥酥擦脸。</p>
谭玉书觉得自己有点过，拿着东西去洗漱室。回来时，发现苏晨煦正在叫醒顾静菲。</p>
这尊大佛脾气很大，被从美梦中打扰，眼看要骂人，看到苏晨煦闭了嘴，对着车顶吹口气说：“以后不用叫我，我有闹钟。你这个行为让我少睡了十一分钟。”</p>
苏晨煦没有不高兴，说了声抱歉。</p>
谭玉书仔细看了苏晨煦的床铺，小不点居然醒着，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向凤乘。</p>
“妈妈还没醒。”她声音极小，有点害羞。</p>
苏晨煦听了，转头给小不点一个微笑，之后又去推凤乘。</p>
谁知被推的人闭着眼坐起来，第一时间是倒进苏晨煦的怀里，嘴里喃喃，“你怎么不抱我起来。”</p>
谭玉书第一次见到凤乘这样，以前和凤乘出差，她可从来没赖过床。也可能是没有机会看到。</p>
这次出差的目的地太偏僻，没有飞机，没有高铁，普通列车还只能订到软卧。</p>
他若有所思找出一包薯片，坐在对面，边吃边看。</p>
苏晨煦有点尴尬，背后的视线实在太强烈。虽然他不介意在公开场合的亲密行为，可现在被人盯着看，总觉得不好意思。</p>
苏晨煦是知道谭玉书对凤乘的心思，想了会决定把亲密行为进行下去。</p>
他一只手搂住不愿意睁开眼的凤乘，另一手拿瓶水在电动牙刷上倒一点，然后像给小孩刷子一样，给凤乘刷牙。</p>
刷完牙后，凤乘终于舍得睁开眼，从她那双呆若木鸡的眼神就知道她此刻还没长脑子。</p>
苏晨煦便用给酥酥擦脸的毛巾给她擦脸。</p>
苏晨煦边做边看谭玉书，对方脸色越来越凝重。</p>
看到有点走神，把毛巾擦到凤乘嘴里，她一把扯掉毛巾。</p>
“怎么有一股口水的咸味！”</p>
凤乘完全醒了，她夺过毛巾，看到上面的卡通小熊，嘴角抽抽。</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