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乘收拾完奖杯后，没有和他们吹蜡烛庆祝，而是独自回到卧室，上锁。</p>
一场令人期待的家庭庆祝在这一声啪嗒声中戛然中断。</p>
父女俩回家的喜悦被一盆冷水浇的透心凉。</p>
第二天，苏晨煦早早醒来。</p>
因为是周末，凤乘必定会睡懒觉，所以他打算找机器人直接做午饭。</p>
走出卧室时，看到酥酥已经在客厅。</p>
她席地而坐，身旁堆着两个大箱子，面前放着一大堆零碎物品。</p>
他凑近看原来是大大小小的奖状和奖杯。</p>
“从蓉城搬家时，妈妈随便扔到箱子。我今天整理出来。”酥酥说着又从箱子取出新的奖杯，抱在怀里。</p>
“这奖杯样子好熟悉。”苏晨煦说。</p>
因为年代久远，方面落了一层灰，不凑近看不清楚上面的字。</p>
“国际数据竞赛冠军，成年组的。”酥酥摸着上面的字，“妈妈，八岁就获得了这个奖杯。比我还早。”</p>
苏晨煦没有很惊讶，他知道凤乘是个天才，看到地上花花绿绿的荣誉证书，他有点心疼凤乘。</p>
“你妈妈小时候一定很辛苦。”</p>
酥酥狠狠点头。</p>
“阿煦，我们把这些摆放上架子。”</p>
苏晨煦点头。</p>
两人小心抱着东西到置物架前。</p>
架子一共有八层，伸手最方便的三层已经摆满，这三层中上两层是给酥酥的，后一层是给苏晨煦的。</p>
他一眼扫去是毕业证，学位证，优秀论文，到最后看到了会计证书。</p>
苏晨煦昨天被浇凉的心有了一丝温暖。</p>
他比凤乘高，很容易够得着最上面的三层。小心翼翼地摆放奖杯，摆完后还要走远看一眼，发现间隙不均匀，回来再调整一番。</p>
“阿煦，你要摆密些，那么大两箱子呢！”</p>
“嗯。”</p>
来来回回几趟后，发现箱子只清空了一半。</p>
苏晨煦只好把间隙缩短，让奖杯证书紧紧挨在一起。</p>
“还是不够。”苏晨煦皱眉。</p>
“把我们的三层也占了，挤一挤。”酥酥提议。</p>
“好主意。”</p>
折腾半天，荣誉证书上架完成，箱子只剩几个储存盘。</p>
放眼一看证书上的国际大学生计算机竞赛冠军，优秀博士毕业生，全国十佳教授，优秀企业家……。</p>
任何一个证书拿出来都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变成精英人才。</p>
苏晨煦突然感到沉重无比。到底是怎么的努力才能获得这满满当当的成就。</p>
如此成功的凤乘，名声被他这个骗子毁于一旦。</p>
他心里绞着疼，不由地捂住胸口。</p>
“阿煦，你怎么了？”</p>
“没事。”</p>
“那我们看看储存盘里的东西。”酥酥笑着说。</p>
苏晨煦陪她一起坐到沙发上，把芯片插入到平板里。</p>
一段录像播放。</p>
年代久远的居民房里，有油烟机轰隆轰隆响着。厨房里的男人动作熟练地炒菜，炒好就端到餐桌上。</p>
不小的餐桌上摆了十余道菜，每道都红彤彤，油汪汪。</p>
镜头旋转，露出拍摄者的脸，花白的银发和眼角的皱纹揭示她的岁月。</p>
“小乘吃饭了。”她对着一扇紧闭的门喊，门上写着四个大字，请勿推门。</p>
字迹很幼稚，像刚识字的小孩写的。</p>
拍摄者耳朵贴在门上，仿佛是没听到动静，手拧开门把手。</p>
摄像头再翻转，镜头里出现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留着狗啃的发型，脸埋在一本厚书中，小手握着一直长长的铅笔，一动一动，像个在风中摇曳的狗尾巴草。</p>
小女孩太过于专注，没发现拍摄者手伸到她的后背，揪起领子。</p>
“吃饭了。”</p>
小女孩被揪起来，手脚腾空，依然紧抓着笔不放。</p>
“妈，我还没写完，放我下来。”</p>
“吃完再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