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康对突如其来的麻烦并不想过多的招惹,见丁秋楠不依不饶的样子直接就拒绝了她</p>
“丁秋楠同志,厂里这边怎么安排都有负责的领导负责,我不能滥用职权去破坏既定的程序”</p>
“你明白吗?”</p>
丁秋楠眼中的希望一下子就破灭了,低着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倔强的看着张仁康一眼就转身离开了</p>
张仁康摇摇头,其实帮丁秋楠一把也不是难事,但是一来她的家庭成分问题太明显,张仁康刻意的去帮她解决问题难免会引火烧身,在一方面这个时间点让她去上大学这不是推她进火坑吗?</p>
别说丁秋楠一身问题到时候第一个批斗的就是她,就是现在推荐去了又能怎样?上不了一年还是得回来,到那时候她就连有没有运气回厂里做厂医还不一定呢,运气好点去乡下,去内蒙草原上,,运气不好去西北甚至高原地区,到时候她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还不知道能不能有命活着回来</p>
不去管她的张仁康突然想到了什么,打电话喊来了刘峰问道</p>
“厂子里这边有去大学就读的名额吗?”</p>
刘峰刚才就已经听到张仁康这边的动静了,张仁康特意让丁秋楠开着门一来是避嫌,二来也是怕麻烦上身,这里的动静怎么能瞒得住隔壁的刘峰</p>
刘峰苦笑道</p>
“之前我们归冶金部领导,为红山机械厂下属单位,那边倒是有名额,每年厂里都能推荐两三人去跟着红山机械厂教育部门报名,至于能不能去就看教育部门的审核了”</p>
“这个丁秋楠又来骚扰您了”</p>
“我一会儿去找医务室的孙娟,让她好好管管丁秋楠”</p>
“丁秋楠不符合要求,第一次厂里推荐的时候被回来”</p>
张仁康问道</p>
“为什么”</p>
刘峰说到</p>
“教育部门给的回复是,丁秋楠的父亲发表了对组织的批判性文章,而且言论和思想多有指责”</p>
“意见是不宜作为培养性人才培养”</p>
张仁康点点头说道</p>
“怪不得,我就说这个既然符合条件,怎么可能一直不给通过呢”</p>
“不过我找你是有别的原因,今年开始厂里停止大学生就读的推荐名额”</p>
“什么时候恢复再说”</p>
刘峰诧异道</p>
“张厂长,这是为什么呢?”</p>
“今年还有两个不错的小青年,在机械造诣上面挺有天赋的,我们还准备问问红星轧钢厂这边有没有推荐方式,让他们去工业大学深造”</p>
张仁康思索了一下说道</p>
“轧钢厂应该也有名额,不过薛金凤说的那几个教授不是要来了,到时候安排给他们带,要是有天分跟着这些老教授也是一样的学习”</p>
“不会埋没他们的天赋,至于推荐的事情暂时就停止吧”</p>
“机械方面的苗子咱们有条件自己培养,其他方面的人才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p>
刘峰点点头,反正这个对他和大多数工人都没影响,停止就停止呗,现在他们已经脱离了红山机械厂的领导,那边也不可能再给厂里名额了</p>
丁秋楠从办公楼出来后独自一人失魂落魄的往厂后面的小湖那边漫无目的走去</p>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都要针对她,难道就因为自己父亲发表了一篇不恰当的文章吗?他只是不赞同一些方针政策,又不是叛国就那么十恶不赦吗?</p>
站在湖边的大柳树下,丁秋楠麻木的看着绿意葱葱的周围和平静无痕的湖面,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活着好像就没有了什么意义</p>
在这个工人为主的机修厂里面,不是处理一些伤口就是处理一下感冒发烧的症状,自己的青春一天天就这么被无用的琐事消耗的干干净净</p>
只是想到自己的父母,丁秋楠才多了一些生机,要是自己突然死去他们还怎么活?想到现在邋遢的胡子都不怎么修理的父亲,丁秋楠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个意气风发的父亲,教导她去做一个有追求的人,也是父亲说</p>
“今国家积贫已久,国民麻木不仁,治国家当用猛药,破除积蓄已久的苛捐杂税和蛀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