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寄离抬眼望向他。</p>
裴遇恍若未闻,仍旧自顾自地搓洗他的手,将手背手指以及手指之间的缝隙都照顾到,一点一点,洗得干干净净。</p>
水污成一片,无法看清水下的手。</p>
只有两双手在这一片浑浊中相贴,彼此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p>
裴遇将白寄离的手拉了出来,喊来小厮将水换了,打来了干净的水。</p>
帕子浸润在水里,裴遇将帕子拧干,拿起来擦拭他沾着血的脸。</p>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p>
眼角面中的血渍被一点点擦拭掉,白寄离抬眼直勾勾地凝睇他:“没有办法,如果不狼狈,白阳宿许会多心。”</p>
帕子再一次落入水中,清亮的水变成淡淡的粉色。</p>
裴遇洗干净帕子,又要了一次水,清理工作才算完成。</p>
白寄离吃了早饭,去后院看望白蝉。</p>
陆家小姐已经“在路上”来了,不日到京,等白蝉的身体好点,就能借着裴遇表妹的身份出去逛逛,不必每日都闷在后院中。</p>
白蝉的皮外伤在裴府精心调养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亏空的营养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调理好的,故而她看着仍旧是很瘦弱,像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弱不经风地坐在一棵未开花的海棠树下晒太阳。</p>
白寄离踏进院子的时候,怀玉正抱着一件厚披风要给白蝉盖上。</p>
怀玉照顾白蝉很尽心,今日虽说太阳挺大,但毕竟是寒冬,风吹过来,还是带着寒意的,白蝉身子骨弱,受了寒气不好。</p>
见了白寄离,她知道白寄离是裴府贵客,赶忙过来见礼,白寄离扬手表示不必,和她说:“日后见我不必这样,你有什么事径自忙去。”</p>
“是。”怀玉嘴上这样应着,对上白寄离还是一副恭敬的态度。</p>
将怀玉支出去,白寄离在白蝉对面坐下,白蝉清凌凌的眼神看过来,几次想要说什么,却半天没有张口,对白寄离充满疑惑探究,但终究还是低下头,什么也没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