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致峥,“没见过,但你小婶婶很喜欢她,说她和你一样可爱,二选一她难以抉择。”
福宝,“……”
triplekill.
眼见霍致峥短短一分钟完成三杀,宋清盈愿意尊称他一声话题终结者。
好在这时,宝兰前来禀报,说是晚膳准备好了,宋清盈和霍蓉儿如释重负般,立马拽着福宝奔赴饭桌。
……
这一晚,霍蓉儿和福宝在明月轩待到亥时才走——他们其实不舍得走的,但见霍致峥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不敢不走。
夜深人静时,宋清盈与霍致峥并肩躺着,闲聊了两句,她问起他对魏国公府的处置。
霍致峥听出她话中的小心翼翼,沉默了半晌,忽然翻了个身,“宋清盈,你想朕如何处置他?”
宋清盈一怔,侧过脸想去看他的表情,无奈床帷间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到他的轮廓。她又听不出他语气的喜怒,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想了想,她尽量稳妥,“这……嫔妾都听陛下的,陛下想怎么处置都行。若是有难处,不处置也行。”
黑暗中,男人的鼻息变得沉重,“朕若不处置,你不觉得委屈?”
宋清盈听他这般说,心里沉了一沉,他这样说,大概就是不想处置吧?
强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她故作轻松道,“嫔妾这点小委屈算得了什么,魏国公府百年世家,历经两朝,在京城的关系盘根错节,也不是轻易就能处置的,陛下的为难,嫔妾能理解……”
她很清楚,她个小小的贵人,又是前朝的公主,无足轻重的,他没必要为了她,去处置魏国公府那么大一个世家,这其中牵扯到的人和事,那可大了去了。
宋清盈觉得自己的发言够谨慎了,哪知道身侧之人,忽然坐起身来。
他垂下眼眸,直直的盯着她。
宋清盈,“……?”
她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小声唤了一句,“陛下?”
霍致峥沉声道,“你是看轻你自己,还是看轻了朕。”
宋清盈:……啥玩意?
她刚想再问,霍致峥又重新躺下,背对着她,只给了她留了个后脑勺。
这是在生闷气?
宋清盈觉着莫名其妙,他是来大姨妈了还是怎么着,小脾气一阵一阵的。
在“哄他”与“不理他”纠结了好几轮,最后宋清盈纠结着纠结着,一不小心睡着了。
听到身后响起的均匀呼吸声,霍致峥,“……”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实在可恶。
更可恶的是,他竟然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荒谬。
***
翌日,宋清盈还在呼呼大睡时,朝堂上一场激烈的交锋已然开始。
最开始是朝臣们讨论穆家寨一众匪徒的处理事宜,保守的文官难以接受与匪首出身的穆云朗同朝为官,并请求皇帝将匪首绳之以法,枭首示众,以定民心,至于其他匪徒,皆流放至燕北苦寒之地为劳役。
文官这边一番文绉绉的表态,精准踩中那批跟随皇帝打江山的新贵武将们的雷点,当场就举着笏板骂了回去:怎么着,不屑跟土匪出身的人站在一块,那我们这些杀猪的、屠狗的、大街上卖药酒的,你们这群酸腐儒是不是也看不上?
所谓英雄不问出处,王侯将相焉有种乎,龙椅坐着的皇帝都是草根出身,你们这些自诩高人一等的世家贵族,还不是一个个卑躬屈膝,高呼万岁?
文官一听,气得脸红脖子粗,也举着笏板,一堆之乎者也的圣人言怼了回来,听得那群武将脑袋都大了。
比嘴皮子比不过文官,武将们抄起笏板就想去打架。
一时,两边跟乌眼鸡似的,吵来吵去,好好一个朝堂闹得跟菜市一般。
最后这架也没打起来,只因丞相白晁上前一步,抛出一件更重磅的事来——
“臣白晁检举魏国公魏启康七大罪,其罪一,不敬皇权,绑架后宫妃嫔。罪二,私自圈地,霸占百姓上千亩良田,数百名农户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罪三,卖官鬻爵,暴敛横征。罪四,族中子弟欺男霸女,强占□□,还杀人灭口,令人发指。罪五……”
白晁条理清晰列数魏国公的罪状,最后双手将那厚厚一沓的证据奉上,弯腰对冕旒之后的帝王道,“陛下,这些是臣搜集到的罪证,还请陛下过目,务必严惩此等奸猾鼠辈,还百姓一个公道。”
福禄总管连忙走下阶梯,谨慎的接过那些文书,转身递到龙椅旁。
方才还喧闹的金銮殿,此刻鸦雀无声,静寂的只能听到皇帝翻看奏折的声音。
那魏国公已然脸色发白,两股战战,只能勉力支撑着身子,而与魏国公府有所来往的臣子们也都手中冒汗,低着脑袋,心头发虚。
白晁是皇帝打江山时的军师,是皇帝最信赖的心腹智囊,他就是皇帝的一把剑,对准了谁,就说明皇帝要谁死。
打从那派出去的刺客消失不见,皇帝又突然带军离京,魏国公就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是他心头还抱着一丝侥幸,想着那宋清盈自己跑去了益州,投靠了宋步安,那皇帝肯定也没心思再计较这事。他又想着,他们魏家百年世家,就算皇帝发现是他们动的手,也不会为了个小小女子,而轻易撼动他们魏家这棵参天大树。
殊不知,在霍致峥眼中,所谓百年世家不过是一群靠着祖宗留下来产业,坐吃山空的玩意。而那参天大树也不过一棵根茎都被蠹虫咬烂的枯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在漫长又压抑的安静中,皇帝总算翻到了奏折的最后一面。
“啪”的一声,是奏折被摔到案前的声音。
“魏国公,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刹那间,殿下文武百官哗啦啦的跪倒一片。
魏国公膝盖直接软了,神情恍惚的匍匐在地,喊道,“冤枉啊陛下,臣冤枉啊——”
“冤枉?丞相奏折所列的七大罪,难道都是胡编出来诬蔑你的不成?”皇帝沉声道,“福禄,将这折子拿去,给魏国公好好看看。”
福禄总管称是,忙拿着折子,捧去了魏国公面前。
魏国公颤抖着手接过,每翻一页,脸色就灰败一分,等看到最后,一张老脸更是没有半分血色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白晁都列了详实的证据,便是他想狡辩,也无从下口。
可见皇帝和白晁这回是下了狠心,一定要除掉他们魏国公府了。
魏国公不免万念俱灰,将折子放在一旁,开始痛哭流涕的求饶,“陛下,上述这许多事,都是前朝时犯下的,陛下若要追究,哪里就指我们一家?还请陛下开恩啊!”
这话中隐隐的威胁之意,不但皇帝听得清楚,在场的其他世家也都听得清楚,魏启康这老狐狸是要把他们一起拉下水啊。
衡量之后,倒有不少朝臣上前,替魏国公求起情来。
武将们都看呆了,小声嘀咕着,这些世家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孔孟圣贤的,现在作恶的证据都甩脸上了,还能腆着张老脸哭诉求情?啧,这脸皮之厚,一矛都扎不穿。
场上乱糟糟的,龙椅上却迟迟没响动。
得不到回应的哭诉求饶,总是让人尴尬,尴尬到一定境界,哭也哭不出了,只能强行干嚎。
又干嚎了一阵子,上座之人依旧不动如山,面无表情。
到最后,除了魏国公一家,其他人也嚎不动了,大殿之上又归于静谧。
“哭好了?”
皇帝淡漠的扫过台下众人,稍顿了顿,语调微扬,“丞相,将你掌握的罪证,多抄写几分,分给六部和大理寺,让他们去查验核对。陆英,你带三百禁军把魏国公府围了,在六部和大理寺出结果前,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
“臣/末将遵旨。”
皇帝缓缓起身,额前的玉旒轻晃,“退朝。”
“恭送吾皇万岁。”
文武百宫恭送那道明黄色身影,各怀心思的走出了金龙殿。
一行大雁鸣叫着飞过,朝臣们驻足抬首,看着远方惨淡青黑的天色,只觉得身上一阵发冷。
冬日真的来了啊。
*
三日后,六部及大理寺将魏国公府调查结果呈上。
紫宸殿接连颁发三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魏国公府作恶多端,罪无可赦,魏国公魏启康及其嫡子庶子斩首示众,族中其余儿郎与女眷没入奴籍,发配燕北,终身不得回京。
第二道圣旨,穆家寨寨主穆云朗归降有功,特封为安乐伯,赐康乐坊府邸一座,其手下诸将编入军籍,记录在册,赐名忠义军,与巡城司兵将享同等俸禄待遇。
第三道圣旨,明月轩贵人宋氏敬慎持躬,芳华蓉懿,又于穆家寨招安一事有功,特晋为正二品妃,封号昭,迁居昭阳宫。
“恭喜昭妃娘娘,贺喜昭妃娘娘!”
看着宝兰他们一排人笑容满面的跪在自己面前,刚睡醒起床,想去隔壁尿尿的宋清盈,“???”
什么昭?什么妃?什么马冬梅?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宋:就很突然。
傲娇的霍猫猫:朕生气,你都不哄朕,你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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