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致峥,“……”
没想到这女人醉酒后,竟是这个样子。
他稍稍朝她那边坐了些。
这回宋清盈能够到了,眼见着快要贴到他的脸,男人忽然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抵住了她的唇。
宋清盈,“……?”
还能不能行了!从前做春-梦,这男人在梦里都是很主动很配合的,怎么今天磨磨唧唧的。
男人狭长的黑眸凝望着她,“我是谁?”
宋清盈,“霍致峥啊。”
“直呼朕的名讳,胆子不小。”男人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挪开那根手指,淡声道,“继续。”
“这回可以亲了吗?”
“嗯。”
尾音刚落,眼角余光就瞥见宋清盈的脑袋凑了过来。
“吧唧”一下,她的唇落在他的脸。
柔柔的,软软的,随着她的靠近还有淡淡的馨香。
霍致峥怔坐,这轻柔的接触,仿佛一簇火烧起,燃烧着他的血液,热意涌动,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直冲脑内,垂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收紧。
“亲到了,热的。”宋清盈的手指轻戳着他的皮肤,像是挖到宝一般,语气惊喜,“做了好几回春-梦,这一回最真实诶!”
说着,她意犹未尽般,单手捧着他的脸,又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两下。
霍致峥浑身僵硬,再这样下去,他非得疯了不可。
手掌扶上她纤细的腰身,他强忍着身体的燥.热,将她稍稍拉开一段距离,嗓音低哑,“你还做过……做过那种梦?”
宋清盈点头,“这不是很正常吗?都是成年人了。”
霍致峥:“梦里的对象是朕?”
宋清盈嘿嘿笑了下,脸颊红扑扑的,“谁叫你长得帅,我喜欢。不过我也就梦里梦一下,现实可没哪个胆子,毕竟我不能喜欢你啊……可是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怎么办,我怎么能喜欢你呢……”
听到她这话,霍致峥拧起眉头,眸光幽暗,“你为何不能喜欢朕?”
宋清盈撇了撇嘴,“你是皇帝啊,我才不想跟别的女人抢同一个男人呢,那多没劲儿。所以还是不要喜欢了,不然到时候伤心难过的还是我自己,这何必呢。”
她碎碎念着,又晃着脑袋,乐呵呵道,“不过还好啦,我现在也没有特别特别喜欢你,没有非你不可,而且我这么颜狗,没准以后碰到个更帅的,就能把你给放下了呢!只要我爬墙头的速度够快,塌房就追不上我。”
闻言,霍致峥不知该喜还是该怒。
喜的是这女人心里是有他的,怒的是她口口声声要爬墙,碰到旁人就把他给忘了?
“宋清盈,你真是……”霍致峥咬牙,想教训她两句,可对上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眸,霎时间又凶不起来,只狠狠地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冷硬道,“才亲了朕,就想撇下朕找旁人,你做梦。”
宋清盈睁着一双清亮的眸子看他,“你吃醋了?”
霍致峥没答,半垂眼眸,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她的耳垂,哑声道,“你亲了朕,朕也要亲回去,这才公平。”
宋清盈一听,乐了,还有这等好事?
“来来来,你亲我。”她傻乐的扬起小脸,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配合模样,“给你亲。”
她离得是那样近,橘黄色灯光下白皙的肌肤细腻如瓷,挺翘的鼻尖有点红,那张小嘴还微微撅起一点弧度,娇艳-欲滴的樱桃般。
霍致峥蓦得觉得嗓子紧,眸色暗了几分。
他的手放在她纤细的脖颈后,玉骨般的手指插进她乌黑发间,缓缓低下头。
唇瓣相贴,像幼时第一回尝到饴糖。
甜味在唇齿间弥漫,又带着几分清冽的酒气,诱得人想再深入品尝。
儿时家贫,饴糖是贵物,他分得一小块,小心翼翼捧着珍宝似的,怕吃得太快,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尝到这甜蜜的滋味。
细细的、慢慢的品尝,直到呼吸灼热,糖在舌尖化了般。
一支精致的红宝梅花金钗从乌黑发间坠落,他听到软软的低-喘声,垂眸看去,只见她如搁浅的鱼一般,脸颊红得滴血般,目光迷离。
“好困……”她的嘴唇有些红肿,语调软而慵懒。
霍致峥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叫嚣,他想要更多。
这般想了,他抬起她的下巴,再次亲了上去。
亲着亲着,他发现不太对。
直起腰一看,怀中的人竟然闭着眼睛睡着了。
霍致峥,“………”
“宋清盈。”他低低的唤了声她的名字,怀中的女人没半点动静,显然已经睡死过去。
霍致峥抱着她简直被气笑。
这女人委实是可恶,哪有人在这种时候能睡着的?
门外传来宫女小心翼翼的请示声,“陛下,热水已经备好了。”
霍致峥沉声应了下,怀中人依旧熟睡,他只得暂且强压下身上的火气,替她褪去鞋袜、外衫,盖好被褥。
见她蹭了蹭柔软的枕头,美梦正好,霍致峥将视线从她脸上挪开,折身快步离开。
***
翌日清晨,初雪停下,窗外的枝桠没了叶子,却挂上长长的冰溜子,冬日的阳光照在晶莹剔透的积雪折射出迷人璀璨的光。
早起的宫女们铲完雪,宋清盈才缓缓地睁开眼,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卡车撵过般。
她撑着脑袋坐起,另一只手掀开鹅黄色绣花幔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懒声喊道,“宝兰。”
“主子,奴婢在呢。”外间很快响起宝兰的应声。
一阵细碎脚步声后,穿着青色小袄的宝兰出现在宋清盈跟前,“主子您醒了。”
宋清盈捂着脑袋,“你给我倒杯水吧,我好渴。”
宝兰脆生生诶了声,很快端了杯茶水过来。
宋清盈连喝了两杯才解渴,将杯子递给宝兰,脸上是宿醉后的苍白与憔悴,“我昨晚是喝了多少啊,头好痛。”
“主子您和公主喝了快一壶,后来陛下来了,你们就没再喝了。不过陛下昨夜给您喂了醒酒汤,您这会儿还头疼么?”宝兰担忧道。
“嗯,晕晕乎乎的。”宋清盈点点头,又想到正事,“你说陛下来了,他还喂了我醒酒汤?”
她印象中,好像是记得霍致峥来了,还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不让她和霍蓉儿继续喝了。
然后霍蓉儿就被带走了,之后的事……
“公主离开后,陛下就一直在我们这么?”宋清盈半点记不起醒酒汤这回事,倒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又做了个旖旎的梦,梦里她耍流氓,捧着霍致峥的脸啵啵了好几下。
见自家主子恍惚失神的模样,宝兰斟酌片刻,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与她说了遍。
听到自己当着霍致峥的面,裹着毯子装毛毛虫,宋清盈:脚趾扣出一个五室两厅。
听到自己对霍致峥说想亲亲他,宋清盈:别扣了,还是换个星球生活吧。
宋清盈捂着脆弱的玻璃心,抱着一丝侥幸问宝兰,“所以我到底亲没亲他?”
宝兰摇头,“那奴婢不知道了,主子您都那样说了,奴婢肯定赶紧退下了,自是不敢打扰您与陛下。”
宋清盈,“……”
她不死心,继续问,“那他听到我那醉话,是个什么表情?”
宝兰认真回想了一下,“奴婢一直是低着头的,后来诧异的看了一眼,陛下好像也有点惊讶吧?但之后就没什么表情,主子您是知道的,陛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宋清盈顿时觉得头更疼了。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她眉头拧起,“那他昨晚是住在这的?”
宝兰道,“是,奴婢退下后,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陛下就出来了,他吩咐奴婢们替您简单擦洗换衣,他自个儿去偏殿沐浴了。陛下这次沐浴时间稍久了些,再回到寝殿都已是亥时了。”
“擦洗换衣?!”宋清盈一怔,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又穿鞋下床,并没什么酸疼感……
看来昨晚他们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稍稍松口气,旋即心头又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小失落,自己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躺在他身边,他这都没反应?是她的魅力不够,还是他不行?
“主子,您现在洗漱么?”
宋清盈颔首,又吩咐宝兰再去熬一碗醒酒汤,止一止头疼。
许是酒精影响大脑,这一整日下来,宋清盈都魂不守舍,神思恍惚。
而另一边的紫宸宫里,福禄总管发现今日陛下变得好像不一样了,平素里他处理政务最是全神贯注,极少分心。可是今日,打从昭阳宫出来,他时不时就陷入沉思。
便是在批折子时,也会停下朱笔,像是想到什么,或是轻笑一下,又或是浓眉轻皱。
福禄总管看得心惊肉跳的:陛下这是怎么了?怪瘆得慌的。
傍晚时分,暮色四合,天空又飘下雪来。
宋清盈寻思着外头天寒地冻的,路又不好走,霍致峥应当不会来了吧。
她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菩萨在上,给信女留几分面子,让他别来吧。
发生昨日那事,她这会儿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平复心情。
大概菩萨看热闹不嫌事大,她刚许完愿,就见宫人笑吟吟进来禀报,说是陛下快到门口了,让她准备迎驾。
作者有话要说: 菩萨:有人许愿,我不听,哎,就是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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