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年,就到了大祥九七年,一月的瑞都,风刮在脸上都会隐隐作痛。</p>
冬天的瑞都很冷,今年也不例外。冯府今年特意给府里重新做了冬衣,厚实的布料。毛绒绒的边领,看着就暖和。</p>
苏愿正在和春桃二人说笑,一边说着笑,一边手上挑着新送来的干花茶。</p>
“你瞧瞧你,明明前个儿初九就是你的十六生辰。天天见面的人,竟然都不肯说一声。”春雁点了点苏愿的手,嗔怪道。</p>
冬天个个穿的厚实,按理说遮住了身形,都看不出什么高低之分。但是苏愿仍旧是好看的过分,腰背永远都是挺直的。皮肤是少见的瓷白色,虽然额头被厚实的刘海遮住,但是光那一身白肤,就足够吸睛。</p>
“我素来都不过的,有劳你们记挂我。等明天不如给我做碗长寿面如何?”苏愿笑眯眯的抬头。</p>
春桃和春雁和她年纪相仿,平常都是直接叫对方名字的。苏愿虽然管着老太太这儿的茶房,但是从来不摆什么架子,为人和善亲切。两人十分喜欢她,茶房的氛围素来都是很好的。</p>
几人说笑了一番,两个小丫头闹腾的厉害。最后在苏愿连声承诺了做她们最爱吃的桃花酥给她们,两人才收了神通。</p>
“晴鸢,老太太唤你过去呢。”诗画走来茶房,对着苏愿道。</p>
“哎,我这就来。”苏愿净了手,就和诗画一起往主屋走去。有些疑惑老太太这会儿应该在睡午觉,怎么突然叫她。</p>
现在三个一等丫鬟相处的很是融洽,虽然苏愿比较得老太太器重喜欢。但是其余二人本来就是太太严格教过的,规矩极好。从来不会说什么酸话,苏愿也很会做人,平时虽然话不多,但是老太太房里的就没有不喜欢她的。</p>
“诗画姐姐,老太太怎么突然唤了我。”苏愿笑着问诗画。</p>
诗画轻轻开口:“听说好像是夏月的事,但具体的我也还未听清。”</p>
苏愿愣了愣,夏月嫁给赵墨为妾后,基本上隔几个月就会给苏愿写一封信。现在大概估计一下,其实也差不多有两个月未收到信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p>
快步赶到老太太房里,诗意正站在老太太后面给老太太揉头。老太太看见她来了,就让她站近些,说有事跟她讲。</p>
“晴鸢,你去给夏月爹娘说一声,夏月去了。”老太太嗓音有些疲惫的说道。</p>
苏愿顿时愣在原地:“怎么…怎么会?”</p>
陈嬷嬷这时接过了话:“边疆苦寒之地,熬不过去自然是正常的。你跟我出来,我拿些抚恤给你。”</p>
苏愿知道陈嬷嬷的意思就是让她跟着出去问话,但是脑海真的一片空白,只是呆呆的跟着陈嬷嬷出去。</p>
夏月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昨天,总是细心的做些绣活,面容也总是轻轻浅浅的。这般的夏月,竟然才嫁了不到一年就死了?</p>
陈嬷嬷带着她来到库房,左右看了没有人,才拉着神情呆呆的苏愿进到里面。</p>
“我知道你和夏月的情分,但是人已经死了。你现在给我回回神,我还有事要嘱咐你。”陈嬷嬷压着嗓音。</p>
苏愿的眼泪一瞬间掉了下来,素白的手拉住陈嬷嬷的手臂,开口道:“嬷嬷,求求您,我和她好歹姐妹一场。她究竟是怎么死的?是病死还是什么?求您只仔细的跟我说说。”</p>
陈嬷嬷本来闭口不言,但是还是耐不住苏愿的哭求。</p>
“我是知道你素来是个嘴巴紧的,又怜惜你难得是个有情有义的才开了口。你且记得,这些话绝对不能外传,特别是夏月爹娘那里。”陈嬷嬷显然对夏月的死很是忌惮。</p>
原来是夏月嫁过去后,其实过得一直不算太好。赵墨夫人数次打骂,后来逼得赵墨把夏月单独安置在了别处。</p>
然后夏月就怀孕了,被诊出来时已经有三个月了。但是在大祥,妾在主母之前有孕在别人看来就是往主母脸上打巴掌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