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同为“云上五骁”的当事人景元将军来到此处,倘若有人冒名顶替白珩,自然这谎言不攻自破。</p>
可景元将军见到此人的第一句话却是“好久不见”,将军眼里的怀念做不得假。</p>
最后是驭空大人为她做担保,又重新为她办理了罗浮的身份手续,让这位狐人女士暂时在天舶司留局观察。</p>
为什么不放人?</p>
一来是出于对这位白珩的关爱,五百年的时间,罗浮沧海桑田,在教会她一些现在时代的常识之前,还是让她跟在驭空身边学些东西。</p>
另外嘛,是天舶司众人投票表决的结果。</p>
倘若不是那位“白珩”,问题自然是不大的,大概是冒名顶替的中二病,放了也无妨。</p>
可如果是那位“星槎杀手”本尊,那还是赶紧“招安”了吧,这样可能才更有利于罗浮的交通安全。</p>
“驭空大人,您也不想看见明天玉界门上面撞着一艘星槎吧?”</p>
一想到下属这么念叨,驭空就不禁有些头疼,怎么说呢,白珩不愧是她青年时期的偶像,这种事情说不定还真能做出来。</p>
……</p>
丹鼎司的衔药龙女,突然开始念叨什么“玄黄”,“爷爷”之类难以理解的话语。</p>
医士们甚至请来了十王司的人来检查龙女大人是不是被岁阳附体了,可判官手上的检查葫芦都快按冒烟了也没查出来什么。</p>
白露哭着闹着要学习起来她原来完全不感兴趣的炼药,说是要靠<丰饶>把某个人救回来……</p>
不管怎么样,这言论多多少少有些危险了,在罗浮谈论“丰饶”,你以为你是“玄黄”吗?</p>
诶,刚刚说的“玄黄”是谁?</p>
嗯…是指千年前传说里的那位丰饶行者吗?</p>
可那不是神话故事里的人物嘛,和现在的话题有什么关系……</p>
白露试图在梦里再见到那个人,可从这个时候开始,不管是什么样子的“爷爷”都不再出现在她的梦中。</p>
只剩下她孤独的哭泣,可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来,衣柜里有着这么一件缝制得格外用心的披肩。</p>
他是存在的,对吧?</p>
“爷爷,我一定会找到你的……”</p>
……</p>
丹枢捂着那装载上的义眼,那里隐隐作痛,她翻箱倒柜,找出一瓶抑制排异反应的丹药,可炼制者的名字却被划掉了。</p>
她感受着那机巧义眼在药效下变得温和,恍惚间,丹枢体会到一种温暖的感觉,似乎有过可靠的前辈随手间抚摸她的额头。</p>
可那人,到底是谁呢?</p>
不知道为什么,念及关于那人的记忆,她下意识的就拒绝了那些丹鼎司遗老的提议。</p>
即使她的友人在三十年前长眠在战场的一角,被帝弓司命亲手毁灭了,她却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来,对待<丰饶>她自始至终都记得某人的嘱托。</p>
“丹枢,要多想……”</p>
可她想不明白啊,根本就想不起来。</p>
“帝弓司命,我为你亲手杀害我挚友而诅咒你的冷酷和残忍,可作为神的你是否能够告诉我……”</p>
“他到底是谁?”</p>
……</p>
景元开始喜欢不时望向窗外,看着那些机巧鸟划过罗浮的天空,没人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突然就喜欢喝苦涩到难以下咽的茶水。</p>
彦卿有一次接过景元递给他的饼干,那东西加入了“致死量”的糖,完全不是人类能够食用的东西,他第一时间就吐掉了。</p>
可景元面无表情的就把这种饼干放进嘴里,一块接一块,念叨着终于没人和他抢了……</p>
他神色里的怀念与伤感是来自彦卿理解不了的峥嵘岁月。</p>
可你真要问景元谁这么让他追忆,他却只会含糊其辞,模棱两可的回答说一位故人,连名字都叫不出来。</p>
……</p>
这世界,似乎在等着一个人回来,可他却再也回不来了。</p>
“荒诞是与现实不协调的罪恶。”</p>
那愚者的戏剧虎头蛇尾的就结束了,终章太仓促,如彗星一般,掠过之后再不见后续。</p>
【欢愉】用与其不相符的镇定注视着那片平静的星域,在那里,祂曾经帮助一位凡人完成了一个荒唐的计划。</p>
可连祂这位神明的意识都可以篡改,恐怕这有关于那“唯一的真实”,来自于世界的根源发生的动荡与异变。</p>
下一刻,欢愉的神明再一次笑出声来,祂的大笑在星间激起波澜,令假面愚者们齐声赞颂。</p>
“另一个世界的,<真实的>阿哈,请你替我照顾好他,他不会让你失望的……”</p>
“最少也要给他一个令使,千万不要让这有意思的小家伙跑了,那就没乐子看啦~”</p>
这世界当然是虚假的,可那又怎么样呢?</p>
从登神的那一刻,阿哈就见证了虚无带给宇宙的日落,祂见证了一切迈向真正的死灭,连存在的颜色也被混沌抹除。</p>
可纵然一天见证三次日落……</p>
<欢愉不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