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枢，镜花水月，罗浮，精神世界……如此种种词条在王凯文脑海里碰撞。</p>
在无能为力的时候狂笑吧，嗤笑这无力的一切，然后，抓住最后的机会，置之死地而后生。</p>
他笑了，在心里狂笑着回答这个问题，任由死亡的阴影淹没他的脚踝，却被他以这双脚践踏。</p>
“什么才是琼华？”有人这么问他。</p>
“谁是琼华？”有人对着参天大树发问。</p>
古海之下，他竟然听见了丹鼎司那些银杏叶飘落在地发出的声音，风吹散太真丹室的云烟，那些带着药材芳香的丹药映照在翠绿色的眼睛里。</p>
冰水覆盖周身，转而万籁俱寂。</p>
“我，就是琼华……”</p>
让他再想想看——要怎么样才能让丹枢才能够放弃那不切实际的愿望。</p>
……</p>
“老师，你没做错什么。”</p>
“可是，我是不会认错的。”</p>
丹枢看着面前这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境里的那个人，心里不似表面那样镇定。</p>
她有那么多话想要对他说，可又有那么多的难以言喻的恨意，平白无故就让她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不需要解释，不需要理由。</p>
她想要问他为什么离开，却隐隐约约记得他告诉过自己原因。</p>
反正这人肯定不会因为她丹枢留下就是了。</p>
她唤他“老师”，却清楚自己现在连他的名字都想不出来，太可笑了。</p>
在丹枢脑子里所有关于面前这个人的所有记忆，他的脸都好像打上了马赛克。</p>
只有那么刻骨铭心的回忆，在她绝望之时寥落回响，警示着枯萎的精神。</p>
她的计划太缜密，覆盖面太广，如果这个时候终结的话，恐怕他就再也回不来了。</p>
在雨菲死去的今天，丹枢不止一次想要一了百了，她也想过如一个疯子那样，用着〈丰饶〉向着高高在上的神明报复回去。</p>
她曾经追寻过的光明，竟变得那么苍白。</p>
丹枢怀疑过，所谓的“老师”只是自己的幻觉，那些药王秘传是这么告诉她的，那些身边的医士也是这么告诉她的，甚至是幻胧，都这么说。</p>
如果不是今天，她死守在这鳞渊境，如果不是当时她在那人离开时种下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印记……</p>
她的错过，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p>
似乎这所谓的因果命运最喜欢看人做出扭曲的选择，越是痛苦越使得祂开心。</p>
“老师，你为何要躲着我呢？”</p>
丹枢眼眶里，竟是因为这久别重逢的喜悦，带着那孽龙的血气，生出一双崭新的眸子。</p>
黑缎之下，是和他一模一样的翠绿色的眼睛。</p>
她想要看清楚他的面容，补全那些记忆里的空白，试图看见那束唯一的光明。</p>
“丹枢，你知道吗？这世界是假的。”</p>
那人却这么说着，用手指轻轻点在丹枢的额头上，刹那间的温暖，驱散了丹枢一生的寒冬。</p>
然后，再不见踪影。</p>
〈他如水中花，亦如镜中月……〉</p>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p>
——————</p>
对峙没有持续太长时间。</p>
王凯文不觉得自己的魅力足够让已经刀兵相见，招招致命的人转眼间以礼来降。</p>
按照惯例，哪怕是嘴遁的发动也需要打上一场做个样子应付一下形式主义。</p>
光是站着用眼神交流太尴尬了，更别说这俩人还有一方应该是个盲人，真没有意思……</p>
动手吧，说的好听不算什么，手底下见真章可能才更有意义，作为“琼华”的几百年他都快要忘了“凯文”的行事风格了。</p>
“丹枢，用你的剑告诉我你在想什么，用你的剑，向我证明你有说服我的理由。”</p>
话没说完，没有给丹枢反应的机会，王凯文飞身向前，一秒后，一柄华丽的短剑向着丹枢的咽喉逼近，然后狠狠的一抹。</p>
丹枢只能向后猛退几步，躲开了这一击。</p>
可下一刻，她惊愕的发现燃烧着火焰的大剑已经在不知不觉封住了她的退路。</p>
面前的那人居然一手握持火焰大剑，一手耍着那柄华丽的短剑，一长一短，纵横交错之下毫无漏洞，容不得她逃离。</p>
【月光已部署，辅助瞄准机制开启】</p>
【左手，向下划定四十五度，横切。】</p>
【右手，天火额定功率解放，斜斩。】</p>
【向前一步，使用云骑剑术四式。】</p>
【回身格挡，使用雅利洛人类联邦制式重武器使用方法·七式】</p>
【……】</p>
剑芒连绵不绝，丹枢的每一个动作都被计算到毫秒，不论她向哪里闪避，王凯文的剑刃都会极快的追上来。</p>
王凯文甚至不会给丹枢召唤建木造物的机会，仅仅是以他战士的技巧（和科技）就使得她举步维艰。</p>
丹枢，你可曾听闻，这传承雅利洛六号和罗浮，千年不曾断绝的“至高之术”？</p>
听着！这就是“凯文”与“琼华”、“王凯文和月光”的力量，这就是——我们热血沸腾的组合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