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再三，小沙弥还是决定实话实说。</p>
“小僧之意…</p>
施主，莫要庸人自扰之…”</p>
听到这个解释，柳天垣怔愣了一瞬。</p>
随后低低的笑出声，再后来笑声越来越大。</p>
只是这笑声中，显然没有半分喜意。</p>
“哈哈哈哈哈！</p>
庸人自扰之…</p>
果真是！庸人自扰！”</p>
此刻柳天垣只觉得可笑。</p>
四百年前，那苦修僧人所言应当也是同样的意思罢！</p>
一瞬间，柳天垣好似又回想起了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p>
可现在…</p>
不仅仅是这四百年。</p>
而是连同着先前的三千年。</p>
整整三千四百年，自己都是自暴自弃而活。</p>
修真界最初之时，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p>
修士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为了守护天下苍生而变强。</p>
最开始的柳天垣亦是。</p>
所以没了努力的目标之后。</p>
任由自己消弭天赋也无所谓。</p>
而四百年前的苦修僧人让他有了一份新的目标。</p>
即便这四百年来柳天垣自己都没有弄明白自己新的目标究竟是什么。</p>
但恍若一直有双无形的手推着他。</p>
走到了如今的境地。</p>
直到今日，小沙弥将他心中执念解答后。</p>
柳天垣突然想明白了。</p>
许是上天都看不下去那般意志消沉的自己。</p>
所以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p>
人生的路不是只有一条。</p>
若寻仙问道不是适合自己的归途。</p>
换一条路又有何不可！</p>
小沙弥看着柳天垣先是笑着。</p>
笑着笑着又红了眼。</p>
再之后又逐渐沉默下来。</p>
心中不免有些忐忑。</p>
这位前辈会不会因此跟自己生气呢？</p>
小沙弥紧张的呼吸都不住放轻了几分。</p>
小心翼翼观察着柳天垣的反应。</p>
好在，柳天垣的神情看上去不像是生气的模样。</p>
看起来倒像是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p>
带着几分恍然大悟。</p>
甚至还有些不易察觉的释然。</p>
不过小沙弥的面容变了又变。</p>
静静的等待着柳天垣回神。</p>
可柳天垣好似陷入什么不得了情绪之中。</p>
小沙弥紧张的咽了咽口水。</p>
环顾四周，看到了被自己放在一旁的素面。</p>
小心捧起递到柳天垣的面前。</p>
“前辈，您要不…</p>
先吃点儿？”</p>
素面的鲜甜蔓延到鼻间。</p>
柳天垣瞬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饥肠辘辘。</p>
接过小沙弥递来的素面，轻点了一下头示意道谢后。</p>
便狼吞虎咽的将有些放凉还坨到一块儿的素面倒入口中。</p>
小沙弥看着都有些不确定柳天垣究竟有没有尝着味儿。</p>
碗中便已经空空如也了。</p>
柳天垣深深呼出一口气，将口中食物咽下。</p>
看向小沙弥的目光亮了又亮。</p>
“小师傅，缘华宗如今还招收新弟子吗？”</p>
小沙弥被问的一愣。</p>
“收…收的呀…”</p>
随后小沙弥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自己的鼻子。</p>
接着说道：</p>
“前辈，实不相瞒，我也是才新进门不久的弟子呢…”</p>
柳天垣一听，突然热切的拉住小沙弥的手。</p>
“小师傅，你看，看我可能进缘华宗？”</p>
小沙弥吓了一跳。</p>
就柳天垣的修为，别说入缘华宗做弟子了。</p>
直接做缘华宗的长老肯定都没什么大问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