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娘见状道：“卢照安卢老板。今日卢小公子叫他‘二哥’。”</p>
又笑道：“我们窈娘虽说是喝醉了，脑子倒是清醒着，记得这般清楚。”</p>
顾窈娘不由又是一阵脸红。</p>
她忸怩一番，终究还是问出了口。</p>
“今日之事多亏了卢二公子。二叔，咱们需不需要送一份谢礼过去？”</p>
窈娘睡着时，巧娘将今日发生之事都一一向顾行之说了。顾行之自是知道，今日若非卢照安，窈娘怕是还得吃亏。</p>
顾行之闻言一挑眉，夸道：“行事倒是稳妥。”</p>
窈娘不免面现得意，可回味起来，二叔是否将“稳妥”咬得重了些？</p>
见她面色精彩纷呈，顾行之也不再逗她。</p>
他一边给窈娘夹菜，一边道：“卢家那边你不用管，我会命人备上礼送过去的。”</p>
见窈娘没有异议，嘴上吃得欢实，顾行之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p>
顾行之见窈娘吃得欢实，便又问道：“今日在醉月楼用饭，感觉如何？”</p>
窈娘闻言，歇下了筷子。她眼眸中闪动着光彩，兴奋道：“二叔！我知道为什么旁人总说醉月楼实惠了！”</p>
顾行之一讶。今日在醉月楼中的见闻，巧娘自是事无巨细禀告于他。可据巧娘所言，醉月楼定价不仅不比金玉楼便宜，甚至还贵上一些。便是今日掌柜将零头抹了，所花费的银钱也不过与金玉楼相当之数。</p>
在窈娘醒来之前，他与巧娘亦是对此不明所以。莫非醉月楼比金玉楼接待的客人更金贵些、更有钱些，才会觉得醉月楼实惠？</p>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p>
窈娘开口道：“他们定价高，可他们掌柜的会在结账时将零头抹了，给些实惠。客人自也会觉得受了实惠。”</p>
顾行之狐疑：“可即使结账时得了便宜，所花银钱也不必在金玉楼少，为何他们还会觉得醉月楼比金玉楼实惠？”</p>
窈娘斟酌了一下语言，方才开口：“二叔，巧娘姐姐，你们是不是已经许久没有讲过价了？”</p>
顾行之和巧娘二人齐齐一呆。</p>
他们平日里忙，本就没什么时间自己亲自去买东西，便是偶有自己上商行或是酒楼消费，不是直接记账，便是不问价钱直接给钱。</p>
何曾讲过价？没得跌了身份。</p>
窈娘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便得意一笑。</p>
“我平日里去铺子里买东西，便会同掌柜讲价。”</p>
她见巧娘手中拿的绢扇，便随手拿过来举例：</p>
“便是这样的绢扇。同样的两把绢扇，第一个铺子叫价一两二钱银子，但我若是讲价，掌柜也肯一两银子卖与我；第二个铺子掌柜本就只要一两银子，可他分文不少。”</p>
窈娘朝二人看去。问道：“你们说，我会买哪一家铺子的绢扇？”</p>
巧娘脱口而出：“当然是第一家铺子！”</p>
顾行之只觉莫名：“既是一样的扇子，又都能一两银子买到，在哪一家买，不都一样么？”</p>
他不耐补充：“若是我，便在第二个铺子买，省得我再回第一个铺子，那掌柜在坐地起价，不肯一两银子卖给我了。”</p>
巧娘道：“那怎能一样！同样的绢扇，看起来虽是都差不离，可用料、做工、颜色，哪一样不得花心思？第一家掌柜既敢定一两二钱的价，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p>
见顾行之又要开口反驳，窈娘连忙道：“巧娘姐姐说得有理！”</p>
顾行之不满：“如何有理！都说了是一样的，怎的有要考虑绣工配色的差别了！”</p>
窈娘高深莫测地道：“如今二叔是知道两家铺子的货是一样的。可您若是自己去铺子里买，掌柜可会这般告诉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