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水阁中又来了几位娘子，瑞宁公主见谢丹秋正在与旁人说话，便也没有叫她。</p>
“阿秋性子活泼，不愿意被拘着，当时赐婚下来，她本也是不乐意的。”瑞宁公主像是无足轻重的闲谈般，与窈娘说着话。</p>
“可不知为何，她见了秦毓秀一面，便又乐意了这桩婚事。</p>
她说秦毓秀喜欢她无拘无束的样子，不会拘着她。谢伯伯也说秦毓秀有求于谢家，必是不敢待阿秋不好。</p>
可是我终究觉得秦毓秀不简单。他一个寒门出身的状元，能让我阿爹费心为他赐婚，又见了一面便劝住了阿秋和谢伯伯。”</p>
瑞宁公主看向顾窈娘：“你从前同他认识，你对他可了解？”</p>
窈娘讷讷，不知如何开口。不仅是不知如何回答瑞宁公主的问题，亦是吃惊于瑞宁公主的称呼。</p>
公主竟然称圣人为阿爹，谢丹秋的父亲为谢伯伯？不是说皇家极重规矩的么？</p>
瑞宁公主见她不答，倒也不追问：“罢了，你也不过是普通闺阁女儿家，与他终究是男女有别。不了解，也正常。”</p>
顾窈娘松了口气。她听瑞宁公主言语间的意思，谢家应当事先也是不知的，不过是接了圣人旨意，认了这婚事而已。</p>
她犹豫着要不要说话，终究还是赧然笑笑，说道：“谢娘子性子好，无论如何，总能将日子过好的。”</p>
瑞宁公主见她话说得拘谨，有着生人间特有的圆滑，有些泄气。却也知道如今窈娘不过初识，如此小心倒也正常。</p>
谢丹秋是她要好的姐妹，窈娘也是她极为欣赏的女子，心中是真诚想要相交。</p>
瑞宁公主携着窈娘，走到了水阁中的女子们跟前，为她介绍见礼。众人见瑞宁公主亲自带着人过来，也都不由高看了窈娘一些。</p>
只一个着了杏黄衫子的小娘子，面上虽是和和气气的，眼睛却一直在窈娘身上打转。看得叫窈娘觉得十分不舒服。</p>
她待瑞宁公主极是谦卑有礼，到了窈娘这边，话里虽也都是些惯常的客套话，却总是带着些阴阳怪气。</p>
窈娘便索性不理她，只与旁人闲谈。</p>
今日的花宴人实在不多，女客中所邀之人不是宗室女子，便是与瑞宁公主交好的贵女。倒是窈娘在其中，显得有些特别。</p>
见窈娘有些拘束，瑞宁公主便时常将她带在身边。令其他女子不由对窈娘更加高看一分。</p>
花宴中自也有男客，被瑞宁公主事先安排在画廊另一头的凉亭里。</p>
如今世风不似从前那般处处拘着男女大防。贵族设宴常常并不区分男宾席与女宾席，顶多在其中垂挂上一道隐隐绰绰的帷幕。</p>
瑞宁公主自然不是拘礼之人。她吩咐府中管事事先将男女宾客分开带领，分置于水阁和凉亭中，不过是怕来得早的人见厅中全是异性，不免尴尬。</p>
此时已过日央，宾客们来得差不多了。瑞宁公主便命人领着众人到了早已布置好的景苑中。</p>
景苑是瑞宁公主府中的花园，素日有专门的园丁打理。</p>
景苑从玉带河中引了一条小溪过来，曲水流觞、水木明瑟，在此饮宴倒是十分相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