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二叔经营金玉楼时，客人们平均一人一两银子便能吃好喝好。</p>
可有好些客人，嫌弃金玉楼给的量太多，觉得不够矜贵稀罕。往后我应当也是会想着法子将菜量控制一些的。</p>
可若是平白少了菜量，客人们又吃不饱，肯定也不高兴。”</p>
瑞宁公主点点头。</p>
她没想过做生意这么多弯弯绕绕，听窈娘说着只觉得有趣。</p>
窈娘接着道：“我这次重新给金玉楼拟了菜单，旁的都能听名字便知道是个什么菜，只有金玉满堂和金风玉露，叫人听得云里雾里的。</p>
到时候，金玉楼别的都不变，我只说哪一桌客人，能点到人均一两五钱银子的菜，我便可以送他们一个价值二两银子的金风玉露或者金玉满堂。</p>
金玉楼的客人又不缺银子，人均一两五钱银子对他们来说完全没有压力，这么一来，我可多赚不少钱。金风玉露和金玉满堂的材料可不贵，算起来，还是我赚了。”</p>
瑞宁公主将信将疑：“他们当真会为了要一个赠菜，便多点那么多菜？”</p>
从人均一两银子变成人均一两五钱银子，可不少了！</p>
顾窈娘肯定地道：“那是当然！您想啊 ，送的可是二两银子的东西，多点的那些菜，最后可都是吃进了他们自己肚子里。</p>
反正都是自己吃，多花钱等于没花钱，还多得了一个这么贵的菜，客人肯定偷着乐呢！”</p>
瑞宁公主只觉窈娘说得有理，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p>
顾窈娘又道：“我还打算再用金风玉露和金玉满堂做一个活动。送的金风玉露和金玉满堂，若是他们不自己指定，而是由金玉楼做好了盖上盖子，上桌给他们，由他们猜这道菜是那一道。</p>
若是猜错便罢，若是猜对了，我便再送他们一道菜，他们自己在金风玉露和金玉满堂中选，下次他们再来金玉楼，我便送给他。</p>
如此，他们惦记着我送的赠菜，下次上酒楼便还会到我的金玉楼。”</p>
瑞宁公主只觉叹为观止。</p>
她从未想过做生意就有这么多机巧心思！顾家这个窈娘好生聪明！</p>
见窈娘似是极为得意，她只觉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松快起来，心中的郁结消散了许多。</p>
这么聪明的女子，若是只做一个区区商户女，岂不可惜？</p>
瑞宁公主开口道：“你这般聪明，为何不去官学念书，将来也好入仕，做个女君子？”</p>
如今朝廷虽是不再轻慢商人，可在世人眼中，从商终究不如入仕。</p>
更何况，窈娘是女子。</p>
女子立世，本就难上许多。又何苦选择商女这条充满荆棘的路。</p>
顾窈娘却是一愣。</p>
从前二叔也问过她这个问题，瑞宁公主不是第一个问她的人，怕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如此问她的人。</p>
从前她自视认能力不足、见识有限，不敢走上入仕之路。</p>
可顾行之替她寻了先生教习，读了更多书，虽然初心未改，如今却是心中已有了不同的感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