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照安十分懂得谈判的心理，此时已经站在二人同盟的立场，开始规划。</p>
窈娘咬咬牙：“可以，但是得加钱。每月加五十两。”</p>
卢照安原本胸有成竹的面上出现了裂痕——每月五十两，倒也真是敢开价啊！</p>
顾窈娘见他迟疑，便学着他的语气：“其实倒也不是非得加钱。瑾川，你每月送我些酒便是了。”</p>
“什么酒？”</p>
“便是你醉月楼的那些招牌酒啊。也不多，就每月每种二十坛，就好啦。”</p>
这下轮到卢照安咬牙了。他快速在脑子里拨了一下算盘，这还不如要五十两银子呢！</p>
他果断道：“我给银子。”</p>
顾窈娘此时却摇头：“我就要酒。”</p>
她摇着头，面上尽是笑意。卢照安今日可真是处处“考量周全”，她反将一军，这滋味果然不错。</p>
“卢老板，这酒可是量产的，算起来，不会让你们成本增加多少的。”</p>
说起这些，顾窈娘目光格外清亮。</p>
卢照安从牙缝里挤出了个好字，也不等改日，便叫阿福掏出随身带好的纸卷，问伙计要了笔墨，便写了契书，与顾窈娘签了下来。</p>
顾窈娘默了默，问道：“卢老板，平日里做生意，也是这般着急？”</p>
卢照安哈哈一笑：“迟则生变嘛。”</p>
说罢也不多留，便带着阿福走了，说是赶紧去衙门过了文书，此事才算定下。</p>
临走，还不忘将桌上剩余的点心带走。</p>
碧桃几人看得目瞪口呆：“卢公子，怎么与从前不一样了？”</p>
碧桃却也有些欣慰：“娘子来朔京这大半年，变了许多。与从前也不一样了。”</p>
顾窈娘摇着扇子的手一顿，看向她问道：“那是好还是不好？”</p>
碧桃嘻嘻一笑：“当然是好事！”</p>
碧霜却是有些讷讷，窈娘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便开口问她。</p>
碧霜道：“婢子笨，不知道娘子为什么让醉月楼卖点心，往贵了卖？这不是逼着他们赚钱么？”</p>
“当然是怕我卖便宜了，金玉楼的生意便会受影响。只有醉月楼的足够贵，金玉楼最初这一个月，才不会有任何影响。你看着吧，下月十五，金玉楼可能也是日日售罄。”</p>
阿福也问了卢照安同样的问题，卢照安这样向他解释。</p>
卢照安走在街上，目光中带着欣赏之意。顾窈娘倒是有些扮猪吃老虎的潜质。</p>
阿福不由感叹：“顾娘子好生厉害！”</p>
但他依旧不解：“可是公子，为何要答应顾娘子，每月送那么多酒给他们？咱们不是亏了么？这些酒，怕是比每月在点心上挣的那点银子贵多了！”</p>
卢照安摇摇头：“你啊！还是笨！客人来醉月楼吃饭，又不可能只点个点心。你以为，我要卖他们的点心，看重的只是点心能赚的那点钱？</p>
金玉楼点心受欢迎，许多人想买都买不到，可金玉楼不卖了以后，醉月楼还能吃到。都已经到了醉月楼，还能不点上一桌酒菜？”</p>
阿福恍然大悟：“这一桌酒菜赚的钱，才是公子真正想要的！”</p>
“还不算太笨。”</p>
卢照安迈着轻快地步子走向衙署。</p>
到了夜里，顾窈娘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讲给了顾行之听，又将心中疑问也问了出来。</p>
顾行之用扇子拍着她的脑门道：“你呀！卢照安那小子，是用金玉楼的点心吊客人呢！”</p>
夜深了，顾府一片寂静。</p>
听澜居里传来顾窈娘带着三分薄怒的恨恨之声：“卢照安这个奸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