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之只觉心里怦怦乱跳，有些不真切。</p>
“当真？”</p>
“当真！”</p>
“果真？”</p>
顾行之仍旧不信。</p>
顾窈娘盈盈含笑，立在顾行之面前，笑着道：“真真的！二叔，平生当真中了！”</p>
“好！好啊！好！”</p>
顾行之大喜，起身用力拍了拍顾平生的肩膀，欣喜道：“好小子！好！记得给你爹娘写信报喜！”</p>
他喜不自禁，背着手又开始想要在厅中转圈。</p>
顾窈娘与顾平生也都一扫方才的沉肃神情，显得颇为轻松。只是顾平生依旧有些讷讷，在顾行之面前显出些不同寻常的谨慎。</p>
顾行之与巧娘皆是满心欢喜，门外隐约传来城中别人家中炮竹噼啪之声。</p>
巧娘一拍手：“哎呀！炮仗！咱家的备下了，现在还没放呢！”</p>
说着便急急出门，嘱咐下人将炮竹点燃。</p>
门外传来炮仗欢快之声，映着几人面色，似是人人都红光满面。</p>
也不知是否错觉，厅门分明离大门有些距离，他们却似是听到了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中，传来的声声道贺之声。</p>
顾行之突地回过神来，瞧着顾平生和顾窈娘面色不善：“既是中了，又为何说考得不好？”</p>
害他白白担心一场，还想着如何安抚考场失利的少年人。</p>
岁考与春闱秋闱皆不同，放榜时只有是否考中，并无名次区分。考得好与不好，只有中与不中的区别。</p>
顾窈娘讪讪笑着：“二叔，我就想逗逗你……”</p>
顾行之其实心中也猜到了大概，只是未想到两个孩子会合伙来骗自己。</p>
他仔细回想自己可有做什么惹人发笑之事，心中略定了定，方又板起脸来问道：“谁的主意？”</p>
“她！”</p>
“他！”</p>
顾窈娘和顾平生齐齐指向对方。</p>
顾行之抬手指了指二人，想要骂人，却到底是舍不得。</p>
巧娘心中透亮。顾平生很明显是犹豫迟疑的，讷讷不敢开口，回家之后说话都是顾窈娘一人。</p>
很显然，顾窈娘才是主谋。</p>
顾行之手指在二人面前轮转了一圈，终究是舍不得骂，只是恨恨沉声喝道：“都给我回去抄十遍《三字经》！抄不完，今天就别吃饭了！”</p>
顾窈娘还想要讨价还价，顾平生却早已恭顺地应下，拉着顾窈娘快速溜走了。</p>
顾行之看着二人风一样的背影，轻笑着，无奈摇了摇头。</p>
“你看，多好啊！两个孩子。”</p>
还记得两个孩子刚来时都是一板一眼的性子，对自己恭敬有加，亲近不足。</p>
如今都敢戏弄自己了。</p>
多好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