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照安好脾气地笑笑：“顾二爷久等了。”</p>
商会管事引着二人都入了座。</p>
顾行之和卢照安两人的位置被安排在下首第一的位置，相对而坐。顾窈娘跟在顾行之身后，一抬眼便正好能看见卢照安。</p>
像顾家和卢家，在朔京这样有头脸的巨贾，被安排在下首第一的位置并不意外。</p>
只是虽都是下首第一，却到底是卢照安的位子更尊崇些。卢照安出身更高、做的生意也更风雅。虽是商会中，到底还是看着出身分了些三六九等。</p>
顾窈娘在心中暗暗盘算着其中的门道。</p>
上一届商会的会长姓姜，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见人已到齐，他便坐上了堂中主座。</p>
这也是规矩。会长，自然是坐主位的。</p>
姜会长笑起来显得极为喜庆：“诸位！既是人已到齐，那我也不多言，今日所来为何，诸位都有准备。</p>
过去三年，我是兢兢业业，一日不敢疏忽，人都瘦了一圈了啊！”</p>
他说着，提起了胳膊示意，在场的人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p>
姜会长接着道：“这会长啊！是真累！三年可算是过去了，大伙，先别说别的，咱现在，就先把新会长选出来，行么？”</p>
他倒是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直接说了出来。</p>
“我先说！我推荐顾二爷！”</p>
他此话一出，厅中响起了嘈嘈议论之声。</p>
商会的新会长由上任会长先行推荐，然后由商会诸人票选出最终结果，乃是历任选择会长都会有的历程。</p>
只是顾行之和卢照安，从来不在选择之列。</p>
只因二人的生意都做得极大，影响力也大，为了公平，也为了制约，通常是在二人之外选出一个商会会长，三人在商会中现出三足鼎立的局面。</p>
这是商会中人多年来的默契，也是顾行之和卢照安从来所做之事。</p>
是以，姜会长这番选择，让诸人都十分意外。</p>
顾窈娘自也知道商会素来的规矩，她也有些惊诧，看向对面的卢照安。</p>
只见卢照安面上不见未被提名的恼意，也不见小意恭贺之色，却是若有所思，眼含忧色。</p>
他见顾窈娘看来，隐晦地向她摇了摇头。</p>
他也是觉得这般不妥吧？顾窈娘暗暗想。</p>
顾行之先是起身向姜会长一拱手，而后转向厅中其他人，朗声说道：“承蒙姜会长抬爱，只是顾某却不敢忝居会长之位。顾家生意诸位也知道，铺得虽大，却都是米面粮油，如何能够服众？</p>
顾某也是泥腿子出身，没什么见识，做生意会，做这会长，替各位和衙门之间传话，却是做不来的。见谅！”</p>
他说得客气，总结下来却只有两个字——“不做。”</p>
顾窈娘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家二叔面对这种事，应对的方式竟然是这般？</p>
有些可爱。一听便知道是推脱之词，仔细琢磨却又好像没一句假话。</p>
姜会长一脸讶异：“哎哟哟哟……顾二爷您这……您这可过谦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