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顾窈娘出门，卢照安接她同行，二人坐在“招财”之中被认了出来，街边对顾家、顾窈娘的咒骂之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人对招财吐起了口水。</p>
“其实，他们没有恶意的。只是心思单纯，难免被煽动。等明白过来，他们会感激你的。”</p>
卢照安安慰道。</p>
顾窈娘淡淡点头：“我知道。只是既然他们如今觉得我不是好人，我又何必自讨没趣？”</p>
楼下的粥棚已经排起了队，金玉楼掺着石子的浓稠白粥递到了灾民手中。果不其然，第一道反应便是一道骂声。金玉楼门口本就稀稀拉拉的人群又离开了好些。</p>
剩下的都是一些看起来虚弱无力的人，由金玉楼中的人盛了周，一一递到了手中。</p>
金玉楼的粥虽是掺杂了石子，却熬得比如今朝廷的粥棚要浓稠一些。喝了只觉心中温暖熨帖。</p>
楼下的难民有些人已是许久没有排到过粥水，这是许多天来的第一顿粥，还没有人与他争抢。</p>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便有人朝着金玉楼的方向跪拜。有了一人，便有了二人、三人、许多人……</p>
顾窈娘像是被烫到一般，急速离开了窗边，退到了楼下定不会看到的地方。面上却是带起了今日的第一缕笑意。</p>
卢照安瞧着她，也终于放心了些，扬了扬下巴：“你看，我就说吧？也不枉你特意叮嘱，掺入粥水的泥沙石子必须淘洗干净些，还让宋大夫配了养胃的方子放在其中。”</p>
顾窈娘淡淡一笑：“到底是泥沙石子，若不是没了法子，总不该掺进粥里取得。他们本就身子弱，若是吃进些脏东西，哪里还顶得住生一场病呢？”</p>
有成效，她便满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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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色西斜，平素里在青云县和朔京两边送信的小厮快步跑进了顾家正院内，找到了守在厅外的忠叔。</p>
小厮不敢大声说话，贴近了忠叔的耳朵一阵耳语，随着他的话，忠叔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快步向内走去。</p>
顾行之虽是被大夫判定死不了了，却依旧是蔫蔫地躺在床上养着，没什么精神，巧娘也未出门，一直近身照顾着他。</p>
顾平生本也是留在院子里的，却在顾行之彻底清醒之后，便被赶去自己院里念书，此时并不在院中。</p>
忠叔原本冷凝的面容，在转过屏风后便挂上了笑意，不细看很难看出其中的勉强。</p>
巧娘见他进来，忙问：“何事？”</p>
忠叔有些为难：“铺子上的事，娘子随我出来？”</p>
刘大夫和宋大夫临走时交代过，顾行之如今身子虚，如今命是吊回来了，却是不能再受累受惊，否则怕是又有姓名之忧。顾窈娘当着顾行之的面交代过，铺子上的事如今都不许顾行之管，让底下人有事便都找巧娘或是顾窈娘。</p>
因此，忠叔此时古怪的面色并未让顾行之和巧娘觉得惊讶。</p>
顾行之无奈摆摆手道：“你们去屏风后说吧。”</p>
说罢又低低嘟囔道：“又不是泥糊的人，哪里就听个回话都不能了，小题大作的。”</p>
原本走到一半的巧娘转身瞪了他一眼，顾行之讪讪一笑，闭上了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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