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p>
终究还是抵不过好奇。</p>
这一如卢照安所预料那般，他笑着道：“我已将我母亲接了出来，如今我已另立户，成了独门独院的当家人。窈娘，我能给自己做主了。我不再是朔京卢家的二郎了！”</p>
他言语轻快，满是生机。此时的卢照安，整个人透露着从前从未有过的鲜活的生命力。</p>
他自由了！他带着他的母亲，终于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p>
顾窈娘自是知道他的心结，由衷笑着恭喜他：“那可是大喜事！恭喜。”</p>
卢照安却继续笑着道：“窈娘，如今我已没了万贯家财，醉月楼也不再是我的产业。”</p>
顾窈娘继续看着他，眼神专注而柔软。</p>
“可我有娘了，我有脑子，我必然还能挣得良田财帛。你可信我？”</p>
顾窈娘点头，却是脸红了起来。</p>
卢照安见她点头，便是一喜：“那……”</p>
窈娘虽是红着脸，却还是打断了他：“瑾川，咱们是最好的朋友。”</p>
朋友，是一生扶持的伙伴，是自己选择的亲人。</p>
而若是变了味，能走多远，便是未知之数。</p>
顾窈娘是不愿这份未知降临到自己与卢照安之间的。</p>
而卢照安听了这句话，面上的笑意登时便僵住了，变了脸色：“你……”</p>
他声音发颤，却问不出口。</p>
一瞬间，他想了许多。</p>
卢照安脑中千回百转。</p>
他明白顾窈娘这是看透了他想说的是什么，知道他的心思，便聪明地以“朋友彼此相依”做了借口，堵住了他进一步的坦白。</p>
脑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在喋喋不休地争吵着。</p>
一个说：“你看吧你看吧，窈娘就是不喜欢你。她都不愿听你说。”</p>
另一个却道：“那万一呢？说不定她只是害羞，婚姻大事岂有当面同姑娘说的道理。终究是我孟浪了些，唐突了窈娘。”</p>
前一个“啧啧”两声：“你可拉倒吧你！你若是当真说了，往后便是朋友都没得做了。”</p>
在心底里，卢照安情愿她是恼他坏了规矩，恨他轻浮，不经了三媒六聘，却自己跑来这里与她剖白心迹。</p>
也不愿她是当真地、坦坦荡荡地拒绝自己。</p>
心中却是明白，顾窈娘这样的拒绝，大抵不会是恼他坏了那些俗礼。大抵是真的不愿了。</p>
顾窈娘见他面色难看，有些不忍，悠悠叹了口气。</p>
想要开口，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p>
卢照安从头到尾并未明确表达过什么，所有都是心知肚明的默契，她能明白他想说什么，能够使了法子让他说不出来，却是无法挑明了告诉他莫要徒劳。</p>
毕竟，卢照安如今，还什么都没有说出来。</p>
卢照安却是声音颤颤悠悠：“为什么？窈娘，你可是不喜欢我？”</p>
顾窈娘连忙否认：“怎会！”</p>
“那你为何不愿……不愿让我，求娶。”</p>
卢照安天人交战，终究还是冲动了，艰涩地问出了口。</p>
他说罢这番话，脸已是通红。却又有着不正常地潮红，执意想要探一个结果。</p>
顾窈娘微微愣怔，未想到他当真说了出来。仿佛有一只柔软的触手，在她胸腔里挠啊挠，挠得她心中酥酥软软，也挠得她心下一片混乱。</p>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不只是你。我不愿嫁任何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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