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窈娘双眼一瞪：“说话便说话，那么大声做什么！”</p>
复又放柔了语气：“我的夫君，只能有我一人。喝酒应酬，需要告诉我，便是不告诉我，我也会问、会跟着。”</p>
言下之意是，卢老板，您恐怕是受不了的。</p>
卢照安却是一喜，顾窈娘能够告诉自己她的想法，不就是给自己机会么！</p>
他忙道：“正好我恨毒了后宅的弯弯绕绕，绝不会弄出妻妾成群的烂摊子让你收拾。你便是我的唯一。”</p>
顾窈娘心下轻轻颤了颤，却依旧只是摇头：“我不信你。”</p>
卢照安急了：“为何不信！”</p>
“男子多是薄幸，昔日情浓时的承诺自是真的，可是能做到的又有几个？”</p>
“那你如何知道我便做不到！”卢照安问道。</p>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瑾川，我不敢赌。秦毓秀昔日难道不是磊落少年么？”</p>
一室寂静。</p>
良久，卢照安才艰涩开口：“你要如何才肯信我。”</p>
顾窈娘只是淡淡笑着：“我不是不信。我只是不赌。”</p>
身为女子，这一生如履薄冰，不能行差踏错一步。男子孟浪是女子招惹，男子风流是女子无能、留不住郎君。情爱虽美，却太过吃人。</p>
不赌。</p>
赌不起。</p>
犯不着。</p>
顾窈娘如是想着。只是心中总觉得有一块空落落的，好像豁开了一个洞，总是有凉风从洞口往里灌，游荡了一圈再从洞口出去，带走了心中的热气儿。</p>
卢照安定定看着她：“这不公平。”</p>
顾窈娘亦是回望：“婚姻之事，素来只为你情我愿，何来公平可言？”</p>
卢照安摇头：“不。这不公平。你说，女子凭什么没试过便被断言不能经商，你便经商；瑶瑶说，凭什么女子没试过，便不被允许从政，她便立在朝堂。那凭什么你没有试过同我一道，便断言我会背叛你？你为何不信我？”</p>
顾窈娘怔了怔。她心中知道，这几件事是没有可比性的。卢照安是将论道的诡辩之道用到了此处，她却不知该如何反驳。</p>
她只能苍白地说道：“这是不一样的。”</p>
究竟是如何不一样呢？她无法说出个所以然。</p>
卢照安看着顾窈娘手足无措的样子，心情似乎突然便豁然开朗。</p>
他抬手在顾窈娘头上点了一下：“我不逼你。”</p>
但他会证明的。</p>
随即，他便转身朝外走去，似是知道顾窈娘正看着他的背影，朝后挥了挥手：“不送！”</p>
顾窈娘站在原地，目送他背影走远。</p>
却不知想起了什么，又低低笑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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