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荣看起来受过很长时间的非人折磨。</p>
除了瘦的皮包着骨头，她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疤，一层摞着一层。</p>
宋恬把她带回家，帮她清理身体的时候，都忍不住掉下眼泪来。</p>
“宋娘子不必为我伤心，在那批姐妹中，我的待遇算是好的了。”</p>
翠荣转过头来为宋恬擦眼泪，不小心牵扯到了肋下的一大片瘀伤，疼的她龇了龇牙。</p>
“到底是什么人，把你折磨成这样！”</p>
宋恬轻轻帮她擦拭着身体。</p>
有的地方结了厚厚的血痂，宋恬还怕把她弄疼了。</p>
结果就听见翠荣说：</p>
“宋娘子放心擦就是。</p>
虱子多了不咬人，这些我已经没感觉了。”</p>
他们整日里逼着她接客，不敢伤了她的脸。</p>
打的地方，都在身上隐蔽之处。</p>
看的宋恬一阵阵揪心。</p>
“真是帮畜生！”</p>
她开口骂道。</p>
“本来，我和姐妹们跟着班主在涿林府卖艺，偶尔也接接翠湖居那种传菜班子的活。</p>
可世道艰难，班主不知怎么欠了别人一大笔银子。</p>
为了躲债，带我们一行十几个姑娘到京城谋生。”</p>
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p>
宋恬又拿了治伤的药膏，小心给她涂着。</p>
翠荣眼神麻木的诉说着她的遭遇。</p>
“可是京城居大不易。</p>
我们许久没找到合适的活计。</p>
有一天，班主突然兴冲冲回来说，帮我们接了个大活。</p>
要去给一个大户人家办寿宴，搭台献艺。</p>
能赚好多银子。</p>
姐妹们都很高兴，纷纷梳妆打扮上了那家人的马车。</p>
可是路上不知怎么就睡着了。</p>
再醒来时，就被关到了一家青楼的地窖里！”</p>
翠荣说着，眼神露出几分怅惘。</p>
“有的姐妹禁不住打，就同意出去接客了。</p>
可听送她出去的打手说。</p>
她被恩客折磨的不成人样，受不了就跳了楼……”</p>
都是从小相伴的姐妹。</p>
翠荣于心不忍，说到这里就忍不住掉下眼泪来。</p>
宋恬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安抚着。</p>
“后来，姐妹们不想就这么等死，想了个办法把我送出来。</p>
大家觉得班主可能不知道我们被半路掳走了。</p>
她们叫我逃出来后去找班主报信，好去解救她们！”</p>
翠荣拉住宋恬的手。</p>
“宋娘子，我求你一件事。</p>
明日能不能带我去城南找一趟班主。</p>
他把我们这帮姐妹一个个买回来，又辛辛苦苦的教我们手艺。</p>
是绝不会看着姐妹们受苦却不管的！”</p>
宋恬不知该怎么回答她。</p>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没见过这个班主。</p>
但也有可能是他将人卖给了青楼。</p>
“你先安心养好伤。</p>
至于你那帮姐妹。</p>
我夫君现在是大理寺少卿，他会想办法救出你那帮姐妹。</p>
你知道关你的青楼叫什么名字，或者记得它的具体位置吗？”</p>
翠荣一听，宋恬的夫君竟然是大理寺少卿，神情一喜。</p>
但转念一想，又垂下头来。</p>
“我去的时候是被人迷晕了带进去的。</p>
逃出来的时候只顾着跑路，慌不择路的就钻进了密林。</p>
也……</p>
不记得那地方的位置了。”</p>
谢云哲听了她的描述，推测道。</p>
“狩猎场周围靠近京城边缘，还有个鱼龙混杂的西市，的确是不好找。”</p>
他看了一眼神情焦虑的翠荣。</p>
又安慰道：</p>